\"姑奶... 姑爷...\" 黄皮子族长拖着残缺的尾巴爬过来,手中捧着的,竟是赶尸门的引魂幡,\"二十年前老掌门说,当金蚕蛊蛹遇到圣女血,就是俺们黄仙庙换届之时...\"
话未说完,神殿顶部突然裂开,十几具穿花袄的纸人从天而降,胸口的生辰八字在生魂矿的蓝光中格外刺眼。阿月的银鞭已经用尽灵力,林秋白突然将她护在身后,斩尸剑与纸人相撞的瞬间,他看见纸人眼中倒映着南洋降头师的祭坛 —— 那里摆着刻有他们生辰八字的木偶,正与黄仙庙的生魂矿产生共鸣。
\"秋白,生魂矿在给南洋输送力量!\" 阿月突然想起在鬼市得到的情报,\"他们要借东北妖灵的力量,复活尸婆陵的邪神残魂!\"
黄皮子族长突然发出悲怆的嚎叫,断尾处喷出的血在神坛画出六芒星阵:\"姑奶,用俺们的断尾血启动老掌门留下的 ' 人妖共生阵 '!当年赶尸门先祖和初代姑奶奶就是用这招,把俺们的断尾咒和圣女血脉绑定的!\"
林秋白突然想起隧道里的壁画,赶尸门先祖与黄皮子始祖对饮时,桌上摆着的正是断尾血与圣女血混合的契约:\"阿月,用你的血滴在断尾血上,老掌门的酒葫芦残片能当阵眼!\"
阿月点头,银簪刺破指尖,金色血液与黄皮子的断尾血在神坛交融。老掌门的酒葫芦残片突然发出清越的凤鸣,神坛显形出赶尸门与黄仙庙的百年契约,而在契约最下方,不知何时多了两行新字:\"林秋白,阿月,阴阳血契,东北护灵。\"
生魂矿的蓝光突然转为暖黄,每个生魂都露出解脱的微笑。纸人在暖光中纷纷崩解,花袄碎片化作东北大秧歌的红绸,在神殿里飘成蝴蝶的形状。黄小溜突然跳上神坛,举着半块豆包大喊:\"姑奶姑爷显灵啦!俺们黄仙庙以后再也不怕出马仙啦!\"
然而,就在众人松口气时,生魂矿深处突然传来冰裂声。林秋白感觉血契传来刺骨的寒意,通过生死簿 \"看\" 见,南洋的尸婆陵中,白衣降头师正将最后一根银针插入木偶心口,木偶身上的生辰八字,正是他和阿月的。
\"秋白,你的手!\" 阿月突然惊呼,他这才发现,手腕的蝴蝶印记正在渗出黑血,与神坛的六芒星阵产生排斥,\"是南洋降头师的 ' 地域诅咒 ',他们在阻止我们融合东北妖灵的力量!\"
黄皮子族长突然扑过来,用身体挡住射向阿月的冰锥:\"姑奶快走!生魂矿下面还有初代姑奶奶的密室,里面藏着...\" 话未说完,便化作光点,唯有断尾处的血珠,滴在神坛的契约书上。
林秋白抱住阿月冲向密室,金蚕蛊在前方开道,却见密室门口刻着与昆仑墟相同的六芒星阵,而阵眼处,嵌着的正是阿月的银蝴蝶吊坠残片。他突然想起在鬼市看见的初代圣女壁画,她的夫君正是赶尸门先祖,而他们的血契,正是东北黄皮子与赶尸门百年和平的基石。
\"秋白,用我们的血。\" 阿月将他的手按在阵眼,\"就像在昆仑墟那样,用阴阳血契打开密室。\"
当两人的血滴在阵眼的瞬间,密室轰然打开,露出里面漂浮的金蚕图腾,以及图腾中央,那具穿着旗装、耳后有蝴蝶胎记的女尸 —— 正是初代圣女留在东北的分魂躯体,而她的胸口,嵌着的是与阿月相同的金蚕核心。
\"姑奶... 这就是俺们黄仙庙的初代姑奶奶...\" 黄小溜的声音带着哭腔,\"她等了百年,就是为了等您来...\"
话被突然响起的萨满鼓点打断,神殿外传来无数花袄纸人的脚步声,而在生魂矿的蓝光中,林秋白看见,每个生魂的眉心都浮现出与南洋降头师相同的咒文 —— 他们正在被转化为新的镇墓兽材料。
\"秋白,你看初代姑奶奶的手!\" 阿月突然指着女尸,她掌心握着的,是半块刻有 \"胡黄白柳\" 的令牌,\"这是东北五仙的统御令,老掌门说过,拿到这个,就能...\"
话未说完,密室突然震动,一根冰锥穿透阿月的肩膀。林秋白感觉天旋地转,看见阿月的血滴在令牌上,令牌突然发出强光,将整个黄仙庙笼罩在金蚕光芒中,而在光芒深处,他看见东北的雪山、森林、村落,所有黄皮子都抬起头,朝着黄仙庙的方向跪拜。
\"姑奶... 姑爷...\" 黄小溜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出马仙带着萨满神坛来了,他们要...\"
林秋白握紧阿月的手,看着她苍白的脸,突然想起在青阳市殡仪馆的初遇,想起她在尸蛊潭为自己白发尽染,想起她在昆仑墟说 \"手牵手就不怕\"。生死簿在怀中发出最后的鸣响,他知道,东北黄皮子的讨封,只是更大危机的开始,而他们的血契,注定要在地域文化的碰撞中,绽放出更耀眼的光芒。
密室的门在冰锥的冲击下即将崩塌,林秋白突然吻住阿月冰凉的唇,将自己的赶尸阳气渡给她:\"别怕,老掌门说过,赶尸人的灯笼照亮的不是路,是人心。\" 他摸着她耳后的胎记,\"现在,咱们要照亮的,是整个东北的妖灵与魂灵。\"
阿月轻笑,银饰的碎响混着金蚕振翅声:\"笨蛋汉人,到了东北还这么酸。\" 她举起令牌,金蚕光芒中,所有黄皮子的断尾处都长出新毛,\"先说好,等摆平这事,我要在黄仙庙开个二人转小剧场,金蚕蛊必须演压轴。\"
雪粒子敲打庙顶的声音突然变大,林秋白看见,在漫天飞雪中,无数黄皮子举着灯笼赶来,灯笼上写着 \"黄仙庙护姑奶队\",而在更远处,一列由纸人组成的送葬队伍正向黄仙庙逼近,领头的纸人手中,捧着的正是刻有他们生辰八字的牌位。
这一晚,东北的雪格外大,黄仙庙的金蚕灯笼却格外亮。林秋白和阿月站在密室门前,看着断尾的黄皮子们与穿花袄的纸人混战,突然明白,所谓的讨封,从来不是单方面的施舍,而是人妖两界对和平的共同渴望。而他们的血契,将成为连接阴阳、跨越地域的桥梁,让每个魂灵,都能在风雪中找到安息的港湾。
然而,在他们看不见的南洋深海,白衣降头师望着水晶球中熄灭的纸人火焰,嘴角扯出冰冷的微笑。他从怀中掏出半块刻有东北虎纹的玉牌,牌面上,阿月的圣女印记与林秋白的蝴蝶印记正在缓缓融合,而在玉牌深处,初代圣女的金蚕核心,正与邪神残魂产生新的共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