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星遗迹的石英通道折射着诡异的红光,陆星辰的战靴踩过石化的星门碎片,后颈的三色胎记突然发烫——这是第三次触发陆沉的全息影像。机械小雨的扫描眼在前方投射出箭头,指向通道尽头的圆形密室,那里悬浮着十二具石棺,棺盖雕刻着骷髅与星型的融合图腾。
“曾祖父……”
她的声音在密室中回荡,回音里混着1999年黑帆号的汽笛声。当第十二具石棺的棺盖自动打开,陆沉的全息影像从中升起,与第一章那个15岁的少年不同,此刻的他戴着完整的裂痕银镯,工装服上的油污已变成星图轨迹,身后悬浮着十二艘母舰的立体模型。
“星辰,欢迎来到归一计划的核心。”他的声音带着历经沧桑的沉稳,指尖划过最近的母舰模型,舰首的骷髅星型竟化作笑脸裂痕,“这是你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见到完整的我。”
陆星辰的焊枪不自觉下垂,眼前的陆沉让她想起第二十八章的头骨碎片——下颌的焊疤、银镯的裂痕,与刻耳展示的前文明先民如出一辙。而他身后的十二艘母舰模型,正随着他的呼吸明暗交替,仿佛有生命般。
“所谓第101次轮回,”陆沉的指尖按在星图中央,显形出地球的蓝色光点,“是外星文明‘熵增法庭’给人类的最后一次维度筛选。他们派来的十二艘母舰,本质是十二种人类情感的具现化——爱、恨、悔、望、惧、怒、怜、惭、惊、忧、嫉、惑。”
机械小雨的投影突然介入,机械爪调出母舰的能量光谱:“检测到每艘母舰的核心频率,确实对应人类大脑的情感区域!”她的齿轮转动声带着震惊,“但黑暗共生体一直在用骷髅图腾掩盖这一点……”
“因为情感是人类文明的双刃剑。”陆沉的影像转向陆星辰,银镯裂痕处漏出1999年的烟火光粒,“熵增法庭想通过筛选,判断人类是会被情感毁灭,还是能与情感共生。前100次轮回,我们都输在了‘完美化’的执念上——”他指向石棺内的银镯碎片,“直到第101次,我决定不再剔除裂痕,而是让它成为连接情感的桥梁。”
陆星辰的视网膜闪过平行世界的记忆:机械小雨在手术台前颤抖,完美复制体的瞳孔里倒映着骷髅星型。她突然明白,前100次轮回的失败,不是因为情感基因的“缺陷”,而是因为人类总想成为“完美钥匙”,却忘了钥匙本身就该有裂痕。
“归一银镯不是关闭星门的钥匙,”陆沉的影像将十二艘母舰模型聚成球形,“是让人类成为星门主人的情感锁。”他的指尖点在银镯裂痕处,裂痕竟延伸成星门的坐标矩阵,“只有带着情感裂痕的基因,才能驱动星门,让它成为文明的孵化器,而非收割者的镰刀。”
密室的地面突然裂开,露出底下的星门基座。陆星辰看见,基座中央嵌着枚巨型银镯,裂痕走向与她腕间的2049年款完全一致,而基座四周,刻着十二种情感的外星文符号,每个符号都在吸收她的情感共振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