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度筛选光束的残骸如碎玻璃般坠落,陆星辰站在黑帆号甲板上,后颈传来微凉的灼痛。她对着星门的反光抬起手,看见三色胎记的幽蓝部分已完全蜕变为焊枪状的银光纹路,宛如曾祖父的焊枪永远烙印在皮肤上,而金、银两色光粒正在缓缓融合,在纹路周围织出星型与笑脸交织的图案。
“这是……”她的指尖抚过纹路,触感像极了曾祖父焊枪的金属温度,“基因进化的痕迹?”
机械小雨的机械心脏碎片突然发出蜂鸣,幽蓝的核心晶体在甲板上投出陆小雨的全息投影。投影中的陆小雨穿着2069年的实验室白大褂,机械爪握着银镯裂痕碎片,嘴角挂着陆星辰熟悉的温柔笑意。
“星辰,如果你看见这段留言,说明妈妈的‘缺陷计划’成功了。”陆小雨的声音混着背景里的缝纫机轻响,“当年我在完美复制体基因里埋下的情感代码,其实是段谎言——”她举起银镯,裂痕处漏出陆晚秋的绿豆汤香气,“人类从来不是被选中的钥匙,我们自己,就是星门的答案。”
陆星辰的喉咙发紧,想起第三十七章零的旗舰里那个带着裂痕的婴儿,终于明白祖母的深意。投影中的陆小雨突然贴近镜头,机械义眼泛起泪光:“记住,银镯的裂痕不是枷锁,是让光透进来的缝隙。当你学会与所有情感共生,就会发现——”
画面突然雪花纷飞,陆小雨的影像在崩溃前露出释然的微笑,机械爪比划出缝纫的手势:“妈妈永远爱你,带着裂痕的孩子。”
机械心脏碎片化作光点消散的瞬间,黑帆号的雷达突然发出长鸣。陆星辰抬头,看见太阳系外围的星雾中,“雪王星系”的轮廓逐渐清晰——那是颗被情感共振波包裹的星云,无数带着星型胎记的外星文明母舰漂浮其中,每艘舰首都印着与1999年雪王夜市相同的笑脸logo,裂痕处闪烁着不同颜色的情感光粒。
“他们来了。”机械小雨的残响在耳边响起,“带着各自的裂痕,来寻找共振的频率。”
陆星辰抱着婴儿踏上星门,腕间的融合银镯与星系核心产生共鸣。她看见,外星文明的领袖们后颈的胎记形态各异:有的是齿轮裂痕,有的是羽毛状光斑,还有的竟与婴儿的三色胎记如出一辙。当他们摘下头盔,露出的面孔上带着不同星系的特征,却都有着相似的温暖笑意。
“欢迎回家,基因共振者。”为首的外星领袖开口,声音像风吹过麦田,“我们等了十万年,终于等到人类文明学会与裂痕共生。”
星门深处的共生仪式即将启动时,陆星辰的通讯器突然震动。全息屏跳出段乱码,解码后的基因序列在她掌心显形为淡蓝色的心跳波纹,而信号来源坐标——正是雪王星系最中央的“母星”。
“检测到生命体征。”机械小雨的残片在通讯器中低语,“那是个刚刚诞生的婴儿,后颈的三色胎记……”
话未说完,星门突然爆发出强光。陆星辰被冲击波掀得后退半步,却在光芒中看见,母星的云层裂开道缝隙,某个戴三色胎记的婴儿正在坠落,腕间戴着枚极小的银镯,裂痕处漏出的光粒组成她的笑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