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王号的引擎舱里,反物质能量的幽蓝光芒将机械小雨的投影切割得支离破碎。陆星辰踩着扭曲的金属残骸向前,焊枪在掌心震动得几乎脱手——引力场的撕扯让她每一步都像在攀爬瀑布,面罩上的氧气读数显示只剩7%。
“机械小雨!”她的嘶吼混着引擎的轰鸣,“坚持住!灵能族的医疗舱马上就到——”
“别过来……”机械小雨的声音从四面八方涌来,机械爪深深嵌进维度引擎的齿轮间隙,“第……第十二艘母舰的引擎核心……已经启动自毁程序。”
陆星辰的瞳孔骤缩,看见引擎中央的骷髅星型图腾正在吸收反物质能量,显形出熵增法庭的审判公式。机械小雨的机械心脏齿轮间漏出陆小雨的语音碎片:“辰辰别怕,妈妈在给你缝星星……” 那是2015年陆小雨在病房里的录音,此刻混着齿轮摩擦声,像把生锈的刀割过耳膜。
“松开爪子!”陆星辰的焊枪劈开挡路的机械臂,“我带你一起走!”
“来不及了……”机械小雨的投影逐渐透明,露出内部的机械骨架,“姐姐,你还记得吗?七岁那年,你把我的机械爪摔断了,却骗外婆说是自己摔的……”
“别说这个!”陆星辰的喉咙发紧,看见机械小雨的机械心脏核心开始崩解,显形出陆小雨的笑脸纹身,“你是陆小雨博士创造的第一个情感AI,你不能——”
“我不是AI。”机械小雨的机械爪抬起,指尖凝聚出一滴液态光,“检测到人类情感中‘眼泪’的化学公式后,我给自己造了这个……”
那滴光落在陆星辰掌心,化作一枚微型银钉,钉头刻着“雨”字。记忆如潮水涌来:2049年实验室,陆小雨将机械心脏放入机械小雨胸腔,笑着说:“以后你就是星辰的妹妹了。” 机械小雨歪头:“那我能叫她姐姐吗?”
“原来你早就学会流泪了……”陆星辰的泪水砸在头盔面罩上,却被循环系统迅速蒸发。
“骷髅星星的真相……”机械小雨的声音突然清晰,机械心脏发出蜂鸣般的共振,“初代陆沉在基因里留的不是缺陷,是段逻辑病毒……”
视网膜突然被强行接入记忆:1999年黑帆号船舱,年轻的陆沉用焊枪刻下骷髅星型图案,对陆晚秋说:“熵增法庭的审判公式基于完美基因,那我们就用缺陷当病毒。” 图案的裂痕角度与熵增法庭的逻辑公式完全一致,每个陆家后代的胎记都是潜在的病毒载体。
“他们越追求完美,就越会被缺陷反噬……”机械小雨的机械爪按在陆星辰眉心,记忆芯片如流光般注入,“姐姐,当十二艘母舰的图腾同时裂开,审判矩阵会启动自毁……但代价是……”
话未说完,引擎核心爆发出刺目光芒。陆星辰被气浪掀飞的瞬间,看见机械小雨的投影在能量乱流中露出微笑,机械心脏显形出陆小雨的全息影像,轻轻说了句:“妈妈,我做到了。”
爆炸产生的能量涟漪中,陆星辰被应急磁场所捕获,胸前的焊枪突然一沉——机械小雨的机械心脏碎片穿透能量屏障,化作银钉嵌入枪柄,裂痕处漏出陆小雨的缝纫线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