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反应可真是太快了啊!我的天,你这胳膊怎么跟铁棒一样啊,真硬啊!”何艳见秦江托住了袋子,便抽出手来摸摸自己被撞的胀胀的胸口,又捏捏秦江的胳膊夸张地说笑道。
“很硬吗?我没觉得啊,可能是一紧张就变硬了吧!”秦江见她捏自己的胳膊,笑着解释道。
“紧张了也会变硬?我觉得紧张了变软才对吧!”何艳作为资深“老司机”,这脚油门踩得可不轻!秦江笑着说:“你这是随时都能上高速啊,怕了你了!”两人会心地笑着出了电梯。
洪国强正在厅里与何艳的父亲下着象棋,见他俩进门,赶紧喊秦江过来帮忙支支招,说自己下不赢他大舅哥。何艳的父亲何正道60多岁,但看上去很显年轻。一介绍才知道是一位哲学教授,是江州省委党校的首席讲师。
洪国强的爱人张琴在帮忙烧菜,何艳一看平时就不怎么下厨房,帮着摘菜也显得毛手毛脚的,见开饭时间尚早,洪国强便拉着秦江到了阳台上,他开口就让秦江十分诧异:“秦江,我首先向你表示歉意!其实你刚报到的时候,何艳就跟我说过你的情况,让我好好关注一下你。说心里话,我是有些官僚主义的,我总想着你会主动来找我,到那时再跟你谈谈。谁知你很快便被借调到了省委,错失了和你深谈的机会!”见洪国强满脸诚恳,秦江只好回答道:“洪书记,我也是因为初到地方工作,很多流程也不清楚,再加上我当时是安置到了乡镇,总认为离县委县政府有着很远的距离,觉得贸然去打扰领导不合适!”
“呵呵,我能理解你当时的想法,在何艳向你透露了我这层关系后,你并没有选择攀附,而是把全部精力投入到了工作上,这也是你与众不同的地方!说实话,我现在很后悔!由于我的本位思想作祟,导致了今天这么被动的局面。最可惜的是我亲手把你推到了程硕县长的身边。”
秦江听了这句话后,内心并不认可洪国强的观念,说把自己推到程硕身边的论调,显然是他还没有跳出狭隘的本位思维!秦江并不想与他争辩,所以只好笑了笑,没接话。
“国强书记,我不大认可你刚才的话,你不要老是把别人当成政敌来看待,你是书记,是班长,应该要把程硕当作自己的左膀右臂,理论上说,你们更多的应该是团结和合作!政府的工作做好了,实际上就是你最大的政绩。我曾经跟省委王云松副书记探讨过这个命题,我觉得他的观点很对,他说一级党委和政府的关系首先是相互依存和合作,脱离了党委的修正主义,政府的工作可能会偏离轨道;而不重视政府的实干主义,那党委就成了一个空壳,必然会导致内斗和矛盾!”何正道听到洪国强的论调后,藏不住话的他立即给予了纠正,这可能和他的职业有关吧。见秦江频频点头,何正道接着说道:
“你最大的问题是,缺乏开阔的视野,过于守成,如果你当初能听我的劝,放开胸襟,大胆支持程硕的工作,又怎么会被那些态度不端、品格败坏的人利用?你刚刚其实已经认识到了秦副县长的与众不同之处,但需要反省的不是没能及时发现他的这个优点,而是应该好好梳理一下围在自己身边的那些人!正是由于你的过分防御和“刺猬逻辑”才给了那些人钻空子的机会,而你却还乐在其中!”
何正道的话一针见血,异常激烈!说得洪国强一脸尴尬和羞愧!他知道,自己的大舅哥分析得是对的!李齐鸣、阮锦海和林家和之流正是利用了自己跟程硕打擂台的空子,主动投靠,硬生生地将自己推成了他们的“后台老板”,一步错 步步错,为了安抚自己的队伍,不得不一次次地帮他们擦屁股、拔钉子,与其说是自己领导他们,还不如说是这些人“绑架”了自己!
洪国强情绪有些低落,他定定地看着年轻的秦江,好半天才重重地叹了口气,悠悠说道:“秦江,我最懊悔的是,今后恐怕没有机会支持和帮助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