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夜三更,洛阳城浸在浓墨般的黑暗里。曹操解下腰间七星刀,刀刃映着廊下灯笼,寒芒如蛇信舔过貂蝉的月白披帛。
她正将孔雀石耳坠换成素银丁香,指尖抚过鬓发,铜镜里映出柳珩倚门而立的身影——玄色深衣与夜色融为一体,唯有束发的青玉簪泛着冷光。
昏暗的密室之中,烛火摇曳不定,微弱的光芒在墙壁上投下斑驳的影子。王允眉头紧锁,神情忧虑,将手中那封密函缓缓投入火盆中。
随着火焰的吞噬,密函迅速化为灰烬,焦灰如同细碎的雪花般扑簌簌地落下,有些落在了貂蝉那华丽的裙裾之上。
王允抬眼看向曹操,眼中满是担忧,沉声说道:“孟德当真要携此刀面见董卓?那老贼近来疑心极重,连饮宴都要人解剑入席,你此去实在是凶险万分。”
曹操闻言,神色镇定自若,他微微低头,仔细地系紧腰间的蹀躞带。
那蹀躞带上的金扣相互碰撞,发出清越而清脆的声响,仿佛是在回应着这紧张的氛围。
曹操抬起头,目光坚定,反问道:“司徒可知董贼最爱何物?”说罢,他身形一转,反手将那把锋利无比的刀插入一个装满明珠的漆匣之中。
那一颗颗明珠在微弱的烛光下闪烁着璀璨的光芒,如同夜空中的繁星一般耀眼。曹操轻轻拍了拍漆匣,自信满满地说道:“越是璀璨夺目之物,越能蒙住豺狼的眼。只要我们用这些明珠作为掩饰,定能让董卓放松警惕。”
站在一旁的貂蝉闻言,不禁轻笑出声。她莲步轻移,缓缓走到漆匣旁边,伸出那如葱般的玉手,拈起匣中一颗圆润硕大的东珠,轻轻按在唇边。
珠光在她的脸上流转,映得她眉眼如画,宛如天仙下凡一般。
貂蝉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迷人的笑容,轻声说道:“听闻董太师新得西域舞姬,最喜看美人衔珠而舞。”
说着,她微微张开朱唇,将那颗东珠含在口中,轻轻转动眼眸,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妩媚与灵动。
随后,她轻轻吐息,那明珠便如同珍珠落玉盘一般,滚落至掌心。貂蝉看着手中的明珠,不屑地说道:“此等俗物,正配俗人。”
“况且,还有明渊相助……我相信,他会为我们开辟生路。”
曹操扭头看着,柳珩默然,燎原枪太过惹人注目,不宜携带,这次只能空手去,倘若发生变故……
五更鼓响时,三人已立在董府朱门外。石阶缝隙渗着暗红,不知是前日被杖毙的谏臣血迹,还是西凉军泼洒的葡萄酒残渍。
守门军校掀开漆匣刹那,明珠辉光与七宝刀芒交相辉映,映得那人瞳孔骤缩:\"曹校尉这是......\"
\"前日偶得大秦宝刀,特来献与太师。\"曹操广袖拂过匣中明珠,恰露出貂蝉半截雪腕,\"顺带呈上王司徒义女——精通胡旋之舞,可佐酒兴。\"
穿过门禁,柳珩嗅到风中腥甜。
回廊转角悬着新剥的虎皮,利爪间卡着半片撕裂的官袍。领路婢女掌灯的手在抖,灯纱上映出远处宴厅晃动的巨影——董卓正举着鎏金壶灌酒,泼洒的酒液淋湿了怀中舞姬的纱衣。
\"报!中军校尉曹操携宝刀、美人求见!\"
三人走入殿中——没错,董卓的府邸,就是皇城中的宫殿。
柳珩刚踏入其中就觉得不对劲——士兵,士兵为什么会这么多?
来不及思考,他与貂蝉单膝下跪,而曹操在前躬身行礼。
“曹某,前来拜见相国。”他不卑不亢的声音在偌大的宫殿中回响。
“嗯…孟德,你如实回答我,你是大汉的忠臣,还是我董卓的忠臣?”董卓看上去不是很在意貂蝉,反而瞧着曹操——他其实挺中意曹操这家伙的,若是为自己所用……
“相国可真是直爽。”曹操波澜不惊,好像完全不畏惧董卓般,“想必过往已有不少的人,因答错而身首异处吧。”
“废话少说。”
曹操无奈,侧头看向貂蝉……
没错,这场刺杀,最关键的点反而是貂蝉……
“曹某的回答在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