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时三刻,洛阳南宫朱雀门轰然洞开。袁绍白袍金甲立于战车之上,手中思召剑映着火光:“诛阉党,清君侧!吾等当继承已故大将军的遗志,从那些奸臣手里救出皇帝!”
自皇城内调动的一千西园军齐声暴喝,声浪翻天覆地。
至于十常侍……十常侍之首张让蜷缩在章德殿玉阶下,怀中紧抱幼帝刘辩,金线蟒袍沾满酒渍。他尖声嘶吼:“羽林卫何在?怎能容许逆贼入侵皇宫?护驾——”
他们大权在握,自是能调来羽林卫作战……不过对其忠心者能有几人?
章德殿前,三百羽林卫的玄甲在火光中森然列阵,张让的尖啸刺破夜空:“诛杀逆贼者,赏千金、封列侯!”
然而金吾戟的寒芒下,士卒的面甲后渗出犹疑——火光摇曳间,他们认出了柳珩黑袍上的银章青绶,那是戍卫洛阳的左校尉印信。
柳珩反手摘下背上柘木弓,三支狼牙箭扣于弦上。箭簇掠过袁绍战车顶端,钉入羽林卫阵中三面旌旗。
“咻——”破空声未绝,旗杆轰然断裂,绣着“张”字的蟒纹旗盖住前排士卒的头盔。
“羽林弟兄!”柳珩声震宫阙,燎原枪尖挑起这残旗——“尔等护的是汉室,还是吸血的奸佞?”
阵中忽有一名校尉暴喝:“休听逆贼惑众!”
话音未落,柳珩的第四箭已贯穿其咽喉。
多说无益,铁甲阵型微乱之际,曹操已拿着错金刀劈开盾阵,西园军亦如黑潮涌上。
无奈,柳珩弃弓执枪,燎原枪的玄铁枪杆在掌心旋出残影。
枪尖点地借力,身形如鹞子翻身掠过盾墙,一招“青龙探海”直取阵眼。
金铁交鸣中,三柄金吾戟应声而断,持戟的羽林卫踉跄后退,竟撞翻了身后同袍的火把。
“明渊,剑来!”袁绍见柳珩勇猛无比,索性朝着他掷来思召剑,以他的勇武,只有多种武器才能发挥吧
——谁料柳珩却以枪尾卷住剑柄,凌空划出半轮冷月。
剑光过处,羽林卫的护颈如纸帛撕裂,露出内衬的粗麻衣——显然,那是十常侍克扣军饷后,以劣布充作棉甲的罪证。
张让蜷缩的玉阶下,渐渐漫开暗红……他当然瞧见了不对劲
“哎呀……真是可怕,想必叛贼很快就要靠近此处了……来陛下,请到这边来。”
裹着害怕至极的少帝刘辩,让最后死士护着他一溜烟儿跑了。
羽林卫的阵型愈发松散,有人弃戟摘盔:“柳校尉!吾等家小皆在流民营……”话未说完,被身后同袍一戟刺穿背心。
柳珩枪势骤变,燎原枪化作游龙入阵,专挑金吾戟的戟枝薄弱处。枪过如风,十余名羽林卫的戟头纷纷坠地,在青石板上敲出丧钟般的清响。
曹操趁机高呼:“降者不杀!诛阉党者擢三级!”
残月西沉时,章德殿前三百玄甲,唯余七十三人站立。
众人一鼓作气冲进大殿,却见此处空无一人。
“陛下呢,陛下他现在何处!”袁绍杀红了眼却没见皇帝,险些急火攻心。
“恐怕…早已移驾他处,暂且去别的地方找找看吧。”
柳珩自然无奈,这张让也太难逃了。
不过,十常侍大势已去……剩下的就很简单了。
只是……
“城中军卒竟然都任由十常侍调遣?有点麻烦啊……”
领着西园军冲出正殿,首先入眼的便是严阵以待的城防军。
“眼下当以讨伐十常侍为重…其他人的话,就交给我们的同僚吧,上!”
简单商议后,众人当即兵分两路。
一边曹操玄甲浴血,错金刀劈开毕岚的犀骨笏板。毕岚瘫坐在地,裤裆漫出腥臊液体:“曹……曹校尉!某愿献黄金十万……”
然而,刀光闪过,头颅滚入御沟,惊散锦鲤如血珠四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