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沉，常山郡，真定县外的谷道幽暗如墨，月光被密林遮蔽，仅余星点微光洒在溪流上，映出乱石嶙峋。

柳珩率部曲与弓手埋伏于谷道西侧林中，二十部曲刀盾低伏，步履无声；十名弓手散于高地，箭搭弦上，目如鹰隼。

赵云守东侧溪岸，白马银枪隐于夜色，气息沉稳，似与谷道融为一体。林间夜风低啸，远处狼嚎隐约，杀机暗藏。

柳珩伏于林边，燎原枪横于身前，寒光微闪。他屏息凝神，耳听林外动静，脑海推演黑山贼游骑习性——洛阳“张麻子”时，他探知贼人多在黄昏或夜间出没，弓矢突袭，粮草藏于深林。

今夜潜伏，旨在断其粮道，逼贼现身。他目光扫过部曲，见士卒目露精光，士气如弦，暗道：贼人若至，枪锋必清。

约莫二更，林外忽传车轮辘辘与马蹄轻响，夹杂低声呵斥，似有队伍靠近。

柳珩心头一震，低喝：“戒备！”弓手引箭，部曲刀盾微抬。赵云于溪岸亦闻动静，枪尖斜指，目光如电。

片刻，一支黑山贼运粮队出现在谷道，十余贼人骑马持刀，护着三辆粮车，车上麻袋堆叠，似装麦黍。贼人步履匆忙，似欲趁夜通过，未察林中杀机。

柳珩目测贼人，不过十五，刀矛杂乱，显是游骑一部，绝非精锐。

他举手示意弓手待命，低声道：“弓手射马，其余人，随我冲，记得留个活口！”话音未落，他催动乌云踏雪，燎原枪如电，直冲粮车。

赵云自溪岸跃出，白马长嘶，银枪破风，刺向贼人前骑。

弓手高地连发两轮，箭如急雨，贼人战马中箭嘶鸣，乱作一团。

柳珩枪尖直取一贼，枪势如龙，刺穿其胸，贼人坠地。

赵云长枪横扫，逼退两骑，枪影翻飞，血光四溅。部曲刀盾齐进，结阵冲锋，喊杀震林。

黑山贼猝不及防，粮车失守，贼人或死或伤，余者欲逃，然弓手箭矢封路，逼其退回谷道。

一贼头目持刀死战，欲夺回粮车，柳珩催马迎上，枪尖一挑，刀飞林外，复一枪刺其肩头，贼人摔落，部曲上前缚之。

赵云枪下无一合之敌，三刺两扫，余贼尽散，唯粮车旁一贼跪地求饶，颤声道：“好汉饶命！”战斗不过片刻，贼人死七伤四，余者窜入深林，粮车尽归柳珩。

柳珩勒马收枪，环视谷道，见粮车麻袋满载，约有数十石麦黍，足供百人月余。

他命部曲清点，焚毁一车，余粮藏于林中，以防贼人夺回。赵云翻身下马，银甲映月，笑道：“明渊兄枪法凌厉，部曲弓矢精准，贼人如鸟兽散！此粮若失，黑山贼必急。”

柳珩颔首，目光落于被缚的贼头目，沉声道：“子龙兄，留活口为探贼情。黑山贼游骑不过百余，粮车却重，背后必有大寨。”

他走近贼人，枪尖斜指，厉声道：“说！真定附近黑山寨在何处？人数几何？首领何人？”

贼人肩头血流，面如土色，颤声道：“好汉饶命！小人只是运粮，寨子…寨子在真定北麓，石狼谷内，共有八百余人，首领叫眭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