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ine没有抬头,像没听见似的,就那么躺着,眼睛呆呆望着天花板的水晶吊灯。
屋内气氛有些尴尬,玲姐看着他,半晌,憋出了一句:“达米安,你要是不想去,我跟赵导回一下。”
Nine的下唇咬得微红,他舔了舔自己干裂的嘴唇,终于开了口:“玲姐,我爸死了。”
玲姐一惊:“啊?什么时候的事?不对......我记得你的父母...不是已经去世很久了吗?”
Nine的嗓音很轻,却在尾音处勾出了一丝轻笑:“不是养父,是生父,在国内,刚死。”
他的声音像被掐碎在咽喉中的碎冰,道不明情绪。
玲姐顿时大脑一片空白,她知道达米安是混血,但还真不知道他一直生活在养父母那边。至于在国内还有生父,更是第一次听说。
她看着地上滴下的血迹,脸上露出了少见的慌乱:“你......节哀。这样,我先帮你包扎一下,至于赵导那边我去把他回了,你休息几天......”
玲姐把Nine的手拿了过去,刚用药箱里的棉球消毒擦拭了几下还没擦干净,Nine已经把手收了回去。
“今晚,我去。”
玲姐怔了一下:“你确定?你现在这个状态,真的可以吗?”
“今天想去。”Nine打断了她,眉眼间没有一点温度,只有被理智强压下来的自制,“散散心。”
玲姐沉了沉声:“我本来挺想你去的,但你现在这个样子,要不还是算了吧,要是实在想去......我陪你去,你一个人我不放心。”
Nine瞥了她一眼,也不管手上的血有没有擦干净,摸出手机给助理打了电话:“梁光,今晚过来一下。”
“好的老板。”
他打完电话,将手机随手扔在沙发上,空洞的眼神看向玲姐:“地址发我,你可以走了。”
玲姐站在原地,眉心微拧,最终没有多说一句,转头走了出去。
——
黑色玛莎拉蒂停在一栋隐蔽三层洋房门口,门口两个穿黑色西服的男人过来开车门,一人接过钥匙泊车,另一人则通过耳麦联系今晚组局的人下来接人。
这栋建筑没有任何招牌,看起来毫不起眼的装潢,里面却是别有洞天。
Nine的手指上只随意贴了一个创可贴,脸色泛白。他一身浅灰色的薄西装,漂染成银色的头发抓出了好看的造型,上面还有丝丝的闪片在反光,发丝在耳边蜷曲成优雅的弧度。
大门悄然合上,外界的静谧和屋内的纸醉金迷顿时分隔开来。
赵导从走廊深处走来,身旁还围着几个正当红的演员在敬酒,他脸上堆满了笑容:“玲姐跟我说你会来的时候我还以为她诓我呢,快,我带你进去,一圈人想认识你呢,今晚一定玩得尽兴!”
Nine微微颔首,步伐稳而懒散,神情透着阴郁疲惫。
场内笑声一阵一阵传到耳中,四周是幽蓝色的墙面,厚重的地毯将一切脚步声吞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