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再次笼罩小镇时,江浅的衣角已沾满泥泞。她攥着从破庙老者处得来的泛黄手稿,在青石板路上来回踱步。街边灯笼的光晕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与檐角垂下的铜铃一同在风中摇晃,发出细碎的声响,仿佛也在催促她加快脚步。
“您真没听说过对苗疆符文有研究的人?” 江浅又一次拦住一位挑着菜筐的老妪,声音里带着几分焦急。老妪浑浊的眼睛里满是戒备,摇摇头,加快脚步离开,筐里的菜叶随着动作簌簌掉落。
这已经是她今日询问的第三十七个人。小镇虽地处边陲,常有往来客商带来各地消息,但提及苗疆文化,人们大多露出讳莫如深的表情,仿佛那是个禁忌话题。
“姑娘,打听这事儿可不吉利。” 茶馆老板擦拭着杯盏,头也不抬地说道,“苗疆的蛊术、诅咒,沾上可就甩不掉了。”
江浅不死心,将一张银票放在桌上,“劳烦您再想想,哪怕一点线索也好。” 茶馆老板的动作顿了顿,目光在银票上停留片刻,又警惕地看了看四周,压低声音说:“城西有个瘸子,据说年轻时跟着商队去过苗疆。不过他脾气古怪,未必肯见你。”
按着茶馆老板的指引,江浅穿过几条狭窄的巷子,来到一处破败的院落前。院门虚掩着,里面传来阵阵草药的气息。她轻轻叩门,无人应答,推门而入,只见院内杂草丛生,墙角摆着几个破旧的陶罐,里面种着些不知名的植物。
“谁?” 屋内传来沙哑的声音,带着浓重的咳嗽。江浅走进屋子,光线昏暗,一个枯瘦的身影蜷缩在藤椅上,左腿空荡荡的裤管垂在地上。
“前辈,我想向您请教苗疆符文的事。” 江浅恭敬地说道。瘸子猛地抬头,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惊恐,又很快被警惕取代:“不知道!别来问我!”
江浅不气馁,从怀中掏出那卷手稿,“前辈,我在一处洞穴发现了这些符文,与镇魂钉上的诅咒有关。如今有人妄图利用诅咒作恶,我必须找到破解之法。”
瘸子的目光被手稿吸引,他颤巍巍地伸出手,“拿来我看看。” 江浅将手稿递过去,瘸子借着透进窗棂的微光,仔细端详起来。许久,他重重叹了口气,“没想到,过了这么多年,这些东西又出现了。”
原来,瘸子年轻时确实跟着商队去过苗疆。在一次意外中,商队误入禁地,遭到苗疆守护灵的攻击。同行的人几乎全军覆没,他拼死逃了出来,却永远失去了左腿。从那以后,他便闭口不提苗疆之事,将那段恐怖的记忆深深埋藏。
“我只是略懂皮毛。” 瘸子把手稿还给江浅,“不过我知道有个人,或许能帮到你。她叫阿依娜,是苗疆蛊女,现在隐居在镇外的竹林里。但她性子孤僻,从不轻易见人。”
江浅如获至宝,再三道谢后,立刻朝着镇外竹林赶去。此时夜幕已深,月光透过竹叶洒下斑驳的光影,林间弥漫着一层薄雾,显得格外阴森。不时传来几声夜枭的啼叫,惊起一阵寒鸦。
走了许久,前方终于出现一间竹屋。竹屋四周挂满了用兽骨和红绳串成的风铃,随着微风轻轻晃动,发出诡异的声响。江浅刚走近,屋内便传来清冷的声音:“回去吧,我不见外人。”
“阿依娜前辈,我是为了镇魂钉的诅咒而来。” 江浅大声说道,“如今诅咒即将现世,无数生灵将遭涂炭,求您施以援手!”
屋内陷入沉默。良久,门吱呀一声打开,一个身着苗疆服饰的女子出现在门口。她脸色苍白,眼神冰冷,仿佛能洞察人心。“跟我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