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穿越至 1938 年(1 / 2)

江浅踩着黄包车夫沾满泥浆的布鞋跌坐在青石板上时,额头先撞上了街边“仁丹”广告牌的铁支架。1938 年 2 月的上海冷得像冰窖,可她后背瞬间就被汗浸透了——街角报童叫卖的《申报》头条赫然是“八一三淞沪抗战纪实”,电车轨道旁的广告栏里贴着半张撕烂的良友画报,封面正是穿着学生装的虞归荑。

“姑娘,侬额骨头硬啥?”拉黄包车的大叔操着正宗上海话,指着她流血的额角直乐。江浅摸出块大洋塞给对方,眼睛却死死盯着虞归荑的画像。画报残破边缘露出小半行字:“本届钟表设计大赛金奖得主虞归荑女士与……”后面被撕掉了,但那半截西装袖口上的劳力士logo闪着冷光。

突然响起的空袭警报尖啸声刺破云霄。江浅被人流裹挟着冲进弄堂,头顶掠过九六式舰载机编队时,她看见隔壁石库门里闪过半张年轻男人的脸——那人戴着圆框眼镜,左手无名指戴着枚银戒,戒面刻着齿轮状纹路。这场景让她猛地刹住脚步,橡胶鞋底在湿漉漉的砖地上打滑。

“侬作死啊!”穿着丹士林旗袍的女学生推着自行车骂咧,车篮里两瓶酱油差点泼在江浅身上。江浅抓住对方手腕时,女学生突然尖叫:“赤佬!扒手!”四周路人顿时围上来,江浅这才发现自己情急之下扯掉了对方的翡翠镯子。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她手忙脚乱把镯子往回套,突然愣住了——女学生手腕内侧有个蜘蛛形胎记,位置和钟家老宅地牢里那个“实验体 7 号”一模一样。街角卖云吞的摊主突然吼了句什么,江浅抬头望去,只见弄堂深处闪过戴银戒男人的背影,而他身后墙上贴着的“抗日捐物启事”落款居然是“钟鹤年”三个字。

法租界霞飞路的咖啡馆里,留声机在放《夜上海》。江浅缩在角落,看着对面穿咖啡色西装的男人慢条斯理擦着玳瑁眼镜。“虞小姐的朋友?”他忽然开口,法语口音的官话带着笑意,“上周也有人打听相同的事。”江浅注意到他翻动报纸时,袖口露出半截机械表带,表盘背面蚀刻着双鱼座星图。

“您是?”她假装喝锡兰红茶,余光瞥见窗外路过的黄包车夫——那人右腿微跛,和 1913 跟跟踪她的某个眼线走路姿势完全相同。

“我叫保罗·艾曼纽尔。”男人笑着递来银质名片,落款却是中文“钟书城”。江浅指尖触到名片暗纹时突然缩手,那纹路竟与苗疆带回的镇魂钉底部铭文完全一致。玻璃窗外忽然闪过青布长衫的身影,这次她清楚看见对方腰间挂着的铜制怀表链上拴着半枚齿轮。

深夜的四行仓库废墟里,江浅蹲在弹坑旁研究生锈的弹壳。月光下突然浮现三道影子:戴银戒的男人站在十米外的废墙后,机械怀表在他掌心泛着幽光;跛脚黄包车夫正在五十米外的哨卡和日军军官点头;而钟书城居然从她身后的断墙后转出来,西装口袋里露出半截望远镜。

“虞小姐对军事这么感兴趣?”钟书城的声音像毒蛇游过耳畔。江浅猛地转身,却见对方左手正把玩着个青铜物件——那分明是缩小版的镇魂钉,表面还沾着新鲜的血迹。远处传来野狗的呜咽,黄包车夫的铜铃突然叮当作响,惊起群鸦掠过残破的国旗。

江浅的心脏在胸腔里疯狂跳动,她感觉自己像是被无形的丝线缠住了四肢,每一步移动都异常艰难。她的目光在三道身影之间游移,大脑飞速运转,试图理清这错综复杂的局面。

戴银戒的男人向前走了几步,月光洒在他的脸上,勾勒出一种神秘而冷峻的轮廓。他的眼神深邃如渊,仿佛能看穿江浅内心的恐惧与疑惑。“你不应该来这里,虞小姐。”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江浅咽了口唾沫,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镇定一些:“你们是谁?这一切都和钟鹤年、虞归荑有什么关系?”

钟书城轻轻一笑,将手中的镇魂钉抛向空中,又稳稳地接住。“你以为你能凭一己之力揭开所有的秘密吗?有些事情,知道了太多对你没好处。”他的话语像是一把冰冷的手术刀,精准地划开江浅心中的迷茫。

此时,跛脚黄包车夫已经慢慢靠近日军哨卡,他与日军军官交谈了几句,然后指了指江浅所在的方向。日军军官立刻警觉起来,手电筒的光束朝着这边扫了过来。江浅心中一惊,本能地想要寻找掩护。

戴银戒的男人却不慌不忙,他轻轻按了一下手中的机械怀表,刹那间,周围响起了一阵轻微的嗡嗡声。江浅惊讶地发现,废墟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启动,一些金属装置从地下缓缓升起,挡住了日军的手电筒光线。

“这是……这是什么?”江浅瞪大了眼睛,她从未见过如此神秘的场景。

钟书城走到她身边,低声说:“这是钟鹤年的杰作之一,一个可以改变世界的力量。而你,虞小姐,已经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就在江浅还想问更多问题的时候,突然传来一阵激烈的枪声。原来是那些金属装置引发了日军的警惕,他们开始开枪射击。戴银戒的男人拉着江浅迅速躲到一个掩体后面,子弹在他们头顶呼啸而过。

“你为什么要帮我?”江浅气喘吁吁地问。

戴银戒的男人看着她,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我只是不想看到无辜的人送命,而且……你也许能成为解开这一切的关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