险些气笑的柳珩不退反进,枪杆横扫草席。七尺大汉如滚地葫芦般翻落,未及起身,咽喉已被枪纂抵住:“现在开始,涿县南营军规第一条——”他靴尖碾碎酒坛残片,“误卯者,二十军棍。”
“呸!”斜刺里忽窜出个疤脸汉子,链锤呼啸着缠向枪杆,“老子跟鲜卑人拼命时,你还在娘胎里呢!”
柳珩手腕轻抖,燎原枪如灵蛇吐信。枪纂绞住铁链猛拽,疤脸汉子踉跄扑来,迎面撞上青年屈起的膝骨。鼻血喷溅的刹那,枪杆已压住他后颈:“第二条,以下犯上,三十棍。另,你意图谋杀军官,理应处刑。”
营房霎时炸锅。十余名兵痞抄起木棍、草叉围拢,却被阿蛮板斧劈裂的桌案逼退三步。柳珩反手将药囊抛给顺子,燎原枪旋出半弧:“我是新上任的县委,你们这些‘软脚虾’不是很有脾气很倔强?那么好。一起上,省得误了午饭时辰。”
正前方的赤膊汉子最先暴起,蒲扇大的手掌直抓枪杆。柳珩撤步引枪,枪头倏然下压点其足三里穴。壮汉右腿一软跪地,未及呼痛,枪纂已挑飞其束发葛巾。
一旁疤脸趁机掷出链锤,却被青年旋身避过。燎原枪贴地扫出,枪杆重击其脚踝,疤脸失衡前扑,正迎上柳珩肘击肩井穴。酸麻感如电窜全身,链锤脱手坠地。
“攻下盘不知护膻中,蠢。”柳珩枪杆点向其胸口,疤脸顿时蜷缩如虾。
余众发狠扑来,木棍织成密网。青年忽将长枪插地,空手切入棍影。左掌劈腕夺械,右肘撞肋卸力,膝顶、肩撞、擒拿连环施展。骨节错位声与闷哼此起彼伏,不过半炷香,地上已躺倒一片。
“第三条。”柳珩拎起惨叫的赤膊汉子,蘸着鼻血在他背上写“卒”字,“挨打要立正。”他甩手将人扔进药粉堆,“配的药,自己抹。”
日头攀上旗杆时,南营校场已列起歪斜队形。柳珩枪尖挑着根断棍:“从今日起,辰时练枪,午时射箭,申时角抵。撑不住的——”他踢了踢脚边酒坛,“喝这个。”
坛中黑稠药汁翻涌,腥苦气熏得众人变色。
“这可是我麾下独有的待遇。其中好处自是不必多说。另外,明日即为检验之时,公孙大人会亲自来看你们…若是让我丢了份……打杀你们或许很难,但致伤致残轻而易举。”
大棒加甜枣,在实力的威慑下,这帮兵痞子多少老实了些。
第二人,公孙瓒银甲未卸便闯进南营,却见五十郡兵持枪鹄立。枪尖寒芒成线,虽不及边军齐整,已隐现肃杀之气。柳珩燎原枪突刺如电,士卒依令变阵,竟将木桩戳出蜂窝般的孔洞。
“好一招‘十面埋伏’!”公孙瓒抚掌大笑“南营归你了。”银甲将军环首刀鞘顿地,惊起校场群鸦,“将来剿匪讨贼护卫边疆,莫折了吾等招牌!”
两人一时交谈甚欢,一齐走出营区行至南市,柳珩忽然见到青娥在一个摊贩那儿买草鞋,而公孙瓒也像遇到旧友般喊了起来。
“玄德!玄德!”听到动静的摊贩一抬头,泪珠便从眼眶里溢出来……大抵是激动所致,他一路小跑冲到公孙瓒面前便开始了叙旧。
而青娥也见到了柳珩,提着一双草鞋小跑过来。“先生,奴见这双草鞋质量上乘,便想着买几双给顺子蛮子他们穿……”她似乎很担心柳珩责怪自己去做了未吩咐的事情。
“你买就是,钱不够找陈伯……哦,钱不够先找我要就是。”
柳珩无心留意她的状态只是简单安抚,随后慢慢向前看着正在交谈的两人。
“伯圭兄,这位是……?”
“伯圭,你认识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