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飞熊军留守虎牢,深沟高垒,不得出关迎战!”
董卓扯开猩红大氅,肥肉随着喘息震颤,“传令三军,明日拔营——归洛阳!”
……
吕布单膝跪在董卓面前,残破画戟倒插身旁。
他披发未束,肩上枪伤犹在渗血,却仍挺直脊梁如标枪:“义父,布请八百精骑,必斩柳珩首级!”
董卓眯眼审视这头伤痕累累的虓虎,忽然放声大笑:“吾儿何须急躁?且看——”他肥指点向沙盘,洛阳城模型金光熠熠,“虎牢关不过篱笆,长安才是庭院!待咱家回洛阳重整旗鼓,自有你雪耻之时!”
吕布低垂的瞳仁里戾气翻涌,握戟的手背青筋暴突,语气却恭敬如常:“谨遵义父教诲。”
帐帘落下时,他瞥见贾诩羽扇轻摇的剪影,喉间挤出冷笑:“柳明渊……且让你多活几日。”
董卓的銮驾方离虎牢,关内便似抽去了脊梁。李傕虽率精兵驻守,然军中流言如毒瘴蔓延——
“吕布大人都败了,咱们守得住?”
“听说敌人都是万人敌!”
守夜士卒缩在箭楼阴影里,酒囊里的浊酒泼了半身,却无人呵斥。粮仓焚毁的焦臭味混着马粪腥臊,熏得“董”字旌旗都萎靡低垂。
李傕按剑巡营,正撞见两名士卒为半块馕饼厮打。他挥鞭抽去,鞭梢却被一柄豁口腰刀格住——
“将军,今日的口粮……又减了三成。”副将郭汜嗓音沙哑,眼底血丝如蛛网密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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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外联军大帐,柳珩的燎原枪尖挑起一卷羊皮舆图:“李傕色厉内荏,虎牢关守军缺粮少械,五日必破!”
曹操抚掌大笑:“明渊此言,正合吾意!”
袁绍金刀拄地,眉峰却紧蹙:“若强攻,恐折损过甚……”
“盟主多虑,何须强攻?”柳珩枪尖点向关墙西北角,“昨夜哨探来报,李傕为防粮道,将半数弩机调往东门。西北箭楼——空虚矣。”
于是,黎明未至,百架投石车齐发。裹油麻布的石弹划破夜幕,落地时爆燃成火海。
“起火了!粮仓……粮仓烧起来了!”守军惊呼未绝,柳珩亲率五百死士趁乱突袭西北角。燎原枪挑飞三道鹿砦,玄甲浴火的骑兵如地狱鬼骑,守军箭矢竟半数射空。
李傕提斧来援时,西北箭楼已如风中催折草木
待到第三日,联军为掘地道入关,夜以继日,关墙地基被掏空。待到郭汜察觉时,柳珩的燎原枪已刺穿地道闸门。
“灌水!快灌水!”李傕嘶吼。
然地下水道早被曹操派人截断,反是联军从地底突入,焚毁西凉军械库。
第五日黄昏,关墙在投石车的轰击下轰然倾塌。
李傕持斧立于残垣,飞熊甲胄崩裂如碎鳞:“柳明渊!可敢与某单骑决……”
话音未落,燎原枪已贯喉而过。柳珩踏着尸首跃上关楼,枪尖一挑,千斤闸铁索应声而断。
“虎牢关——破了!”
残阳如血,刘备抚着关墙裂痕喟叹:“如此雄关,竟五日而破。”
曹操捡起半片飞熊军腰牌,冷笑掷入火堆:“非关不坚,乃守关者心先溃矣。”
柳珩的燎原枪尖映着最后一缕天光远眺——洛阳方向浓烟蔽日,隐约有宫阙焚烧的焦味随风飘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