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时鸣也把自己的脸颊塞得鼓囊囊的,他眯起眼睛,露出些幸福的神色。
“这个加了海苔的好像更好吃一点。”江时鸣品鉴道。
“是吗?”程远川掸了掸手,“我觉得加了海苔的有点太咸了,有点超出我对面包的接受范围。”
江时鸣抬头嫌弃地看了他一眼,咂了咂嘴:“你的认知太狭隘了,你第一次吃流沙包的时候不会也是这副表情吧?”
“你怎么知道的?”
“……挺好的,”江时鸣委婉评价,“看来你不是个善变的人。”
程远川眼睛微微眯了下。
善变这词从江时鸣口中说出来总会让他这种关注对方、挂念对方的人感觉心里突兀一下抽疼。
他一直觉得他们这个圈子说不上特别好,但也谈不上特别坏,只不过是把这世上到处都在发生的事用放大镜摆在众人面前审阅,于是便显得处处都是瑕疵。程远川从前可以对这些瑕疵视而不见,只是因为他可以在这满是坑洼陷阱的路上游刃有余地前进,他在社会上学到了很多的规矩,这些经验足以让他避开每一次险情。
但这份经验、这些规则,他都觉得不该被适用在江时鸣身上,江时鸣就该带着一分格格不入闯进这圈子里来,把这世界一起撞个天翻地覆。
可是江时鸣是人不是神,所以他在这条路上摔了个大跟头,所有人都来不及去扶他,只能眼睁睁看着他利落地转身走远。
程远川想,他现在依然持有从前一样的观点,只不过这次,他想做能在对方身边搀扶一把的人。
于是他双眸微敛,岔开话题,把最后一口面包吞进肚子里,开口问道:“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接着参加综艺吗?还是接些oSt的活儿?或者只借着这次机会向大众宣告一下回归,然后就像以前一样,直接去准备你的个人单曲?”
江时鸣愣了愣,停下咀嚼,没有第一时间作答。
像之前一样……
那就意味着几乎与世隔绝,除了工作上必须接触的人外谁也找不到他。他会和一些音工厂合作,但也很喜欢花大价钱租用一些高端录音室,然后在限时内找到自己能找来的“熟人”一起工作。
他从前也有过自己的录音室,先后在不同的地方开过三次,最后均因为媒体的频繁打扰被他主动关停,里面的那些设备最后都流入了他的熟人市场。
正因如此,他手头掌握着许多人工作室的动态密码。凭借这些关系,无论何时何地,只要灵感乍现,他都能迅速找到合适的地方投入创作。
回想起来那种工作状态,江时鸣依然会觉得很惬意。但如果程远川这样认真的问是否他接下来的规划就是这样了,他倒是给不出解答。就像他经常觉得很多东西好吃,但别人要问他是不是确定要把这样东西永远加入回购列表,他是不能确定的。
至于前者,录制综艺这件事儿从前他多有抵触。
首先是因为他不喜欢别人过多关注自己的私事,其次就是因为刚出道那年在金天电视台录节目被整蛊的事。但是这次录制下来,虽然导演的行事作风他并不喜欢,节目的流程也总有他搞不明白为什么的地方,但和他一起参加录制的人他却都……不讨厌。
再也不会有人像新星乐队时期的卫承一样爱他,但若他把这标准放低,将一群人不知真假的善意糅合在一起,是否也能期盼着自己的生活回归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