籍也灵只吃过几口就觉得饱了,于是便坐在江时鸣身边的椅子上晃荡,双目中带着慈爱地看着大小伙子干饭,越看越觉得那句“能吃是福”说得实在没错。
大约人的目光确实有力量,江时鸣吃到七分饱的时候终于承受不住地放下了碗筷坐下。
“灵姐,怎么了,我后面有东西?”
籍也灵这三个字很难提取出一个听起来庄重又不失亲近的称呼,籍也灵也不太喜欢别人叫自己老师。
她的理由很简单,因为她真的是个老师,被人叫老师的时候会想起一些不干净的东西……
于是她在歌友会上就常常说,大家叫我“灵姐”就行。后来她上节目的时候也这么说,但没多少人听她的,那些人总觉得这不过是在客套,真这么叫了就会被记仇。
于是听见江时鸣对自己的称呼她便觉得欢喜,像个长辈一样拍了拍对方的肩膀道:“果然啊,进修自己什么时候都不晚。”
江时鸣又有些害臊了。
专业上到了他这种程度,大部分人肉耳其实听不出来他的进步的,但退步肯定会被一下看穿。
而籍也灵是老师,当然能听出他这三年游学多有收获。
“学习这东西嘛,一旦停下,就再也不能找回本来的那种状态啦,”籍也灵目光柔柔地看过来,“就像看书,看电影,看电视剧,一旦习惯了倍速,习惯了看总结,那就很难再看下去那些真正有营养的东西了……”
说到这儿,籍也灵叹了口气:“但是我跟你讲啊,现在真是什么地方拍的影视剧都难看,我昨天来的时候,在飞机上找了半天,最后看的还是阳光灿烂的日子,唉——”
江时鸣叼着根蜜瓜,没太懂籍也灵为什么要跟自己讨论这个话题,但他“情商很高”,所以自然而然就接了下去:“我最近看的一部电影是国内的,叫〈沙岸〉,还不错,但是有点太文艺了,我认识的一个律师说她看不太懂。”
“〈沙岸〉?”籍也灵撑着脑袋回忆了下,“哦,是那个,姓纪的小童星复出拍的第一部戏,是在国外拿奖了是吧。”
“嗯,我就是在电影节上看的。”
江时鸣把蜜瓜咽进肚子里,眼神下意识有些心虚。
国外的电影节大大小小各不相同,有些没有电影在上映的艺人也会来蹭个红毯。江时鸣当日只是恰好在附近采风,路过时听见有人聊有中国的电影制作团队来参加展览,导演还带了他没作品展出的朋友一起来玩。而那个导演的朋友名字他听来很耳熟,于是他就一时兴起,联系熟人帮忙混了进去。
——他自认为已经退圈,但大家不认,所以他其实以受邀艺人的身份混进去的。而他自己却以为自己是以受邀影评人的身份进去的,事后还真的认真给别人写了几篇稿子,没有署真名。
当初那个让他觉得有些耳熟的名字,正是如今《罪恶边界》的制作人,他和卫承反复合作过很多次,因为卫承便宜好用还自带一些会在他参加活动的时候乱捧场的粉丝。
到现在江时鸣也没太搞明白自己当时在想什么,只记得《沙岸》确实蛮好看的,里面主角也演得好,不愧是演正剧出身,被誉为天生演员的童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