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才的傲慢有时与他本性无关。
江时鸣根本无法理解别人面对正式演出的焦虑,无法理解为什么会有人为别人的完美演出而紧张到自己发声位置都偏移。
因为他从不会在演唱方面感到紧张。
更何况,这只是一场彩排,哪怕把调子唱跑到喜马拉雅山都应该一笑而过。
但他偏偏又能感觉到时粤是认真对待这演出的,所以他只能蹙眉,整张脸被遮阳帽的阴影一盖,愈发透出一种近乎凶恶的严厉。
正是因为江时鸣有这样对别人冷脸的天赋,导演组才把他安排在了最像艺考主考官的中间位置上,也是台上人一眼就能看到的地方。
时粤的呼吸还很急促,但她急得很,几个呼吸的调整后就想要抓紧时间再试一次,可她连再试一次这几个字都说不圆润了。
张行在后面急得团团转。
如果这是正式演出,张行自然可以上去给人圆场,甚至是调整演出顺序让时粤好好松松声带再上。但这是“彩排”,这就是时粤应该被训练的部分,这是她自己必须要做的事。
然而一个人的自我调节,短时间内通常只能通向一个越来越差的恶性循环。
江时鸣录音时也得找个耳朵好使的人在旁边听着,更何况是时粤呢。
在第二次开嗓失败后,时粤背向观众席,双手垂落在身侧,泪水无声地落下。
导演组没有给她面子,只是确保拍够了素材,便告知张行如果不行的话可以先换下一个人来彩排,他们时间有限。
时粤不需要别人的提醒,自己便鞠躬下台,说需要一些时间调整状态。
王在安的脑袋还在周州和江时鸣的椅背夹缝里安着,他目光追着时粤的背影,声音闷闷地开口:“是不是我……”
“瞎说什么呢?”周州嫌弃地瞥他一眼,“别往自己脸上镶瓷砖了,没你的事儿。”
王在安眨巴眨巴眼睛:“那就是因为江哥!”
江时鸣:?
江时鸣手指着自己,脑袋上冒出问号。
王在安大逆不道地揪了揪江时鸣防晒帽后边调节卡扣露出来的那截小布片,语调欠欠的:“江哥你不知道,你往这儿一坐,给我们压力好大!”
和他们隔着一个座位的,很久没开口说话的籍也灵笑眯眯地接过话茬:“小朋友们,胆子不要这么小啊,他要是摆副臭脸在下面坐着,你就把话筒递给他,让他来唱嘛~”
“哈哈!籍老师好主意!我们直接给江哥发个麦!”
江时鸣啧了声,脖子却开始红了。
籍也灵伸了个懒腰:“按照那个综艺来说呢,我们是应该上去围住人家好好安慰一下的吧。”
“呃……”
周州掰着手指,有些为难。
“但是的嘛,毕竟接下来还有演出,我就不去了吧~”籍也灵朝这边wink了下,这表情在她脸上也只展现出一种成熟的可爱,“关于职业规划啊,这种话题啊,还是要更亲密的人才能聊的。”
金棠的几首小甜歌表演过去,接着便是籍也灵的《海盐狂想曲》。
女人走姿优雅,尽管这是一首轻快清爽的歌曲,长裙也丝毫没有影响她的发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