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宇文拓,他出了帐篷后,就看见有个鬼鬼祟祟的人影朝着周潋光那里走去。
他随手揪了一个打瞌睡的侍卫,打晕了他,抢了外套穿上,做出一副喝大了憋得不行,到处找茅厕的模样给外人看。
等着那人视线挪走后,他才卸了装束,脚尖点地,往东侧帐跃起。
巴图和坦的王帐。
巴图和坦撇下所有人,只身站在温暖的帐里沉思。
刚刚他召见了呼格吉勒图,吩咐了更多的事情,他知道呼格吉勒图必定会疑惑,为什么他没有叫他在宴会上动手,两人约定了摔杯为号,但巴图和坦却迟迟没有动手。
是因为他老了,心慈手软了?
巴图和坦冷笑自己,并不是,他只是不愿意承认一件事实,更不愿意去相信这件事实,所以他愿意给一条活路出来麻木自己,可倘若那人抓不住这条活路,惹到了他头上,也就休怪他杀人不眨眼了。
帐外突然传来乱糟糟的声音,有人来报:“大汗,阏氏的帐走水了!”
巴图和坦不为所动,只是吩咐下去:“多派几个人手过去灭火。”
门外侍卫声音声音一滞,颤着声音继续禀报:“陛下……陛下——”
他咬着牙还是说了出来:
“亲王也在……”
帐中传来了瓷器砸落的声音,安静了好一会儿,侍卫已经做好了被灭口的准备,等着里面暴怒的君上发出指令。
可传来的却是巴图和坦淡漠的一句,“是吗?敖登的帐也走水了?那就把西侧帐的人也喊走去救火。”
侍卫退下,领旨办事。
只是帐中的巴图和坦看上去,却不如语气这般平静。
他双手紧握,脖子上青筋暴起,很明显能看出他在拼命压抑着怒火。大手放开,掌心的玉扳指已经化为粉末,巴图和坦冷静了头脑,喃喃道:“莫不是他在背后拱火,故意而为?”
突然,巴图和坦走向帐边,掀开卷帘,一封塞在木管里的信纸露了半头在外,孤零零地躺在窗沿边。
巴图和坦抬眸,只看见悠悠深夜里,飘然落于帐内的羽毛。
他抽出信纸,饶有兴趣地打开,随即变了脸色,不满意地哼哼道:“果真是这个使唤人的家伙。”
他将信纸和羽毛扔进了烧的正旺的火炉中,抬脚转身,迈出了帐外,随意指了一个匆忙抬着水盆的侍卫问话:“阏氏现在在哪里?”
侍卫立马停了脚步,禀告道:“阏氏正挪步了东帐第5帐休息,呼格吉勒图大人正在负责善后工作。”
巴图和坦挥挥手,让走了侍卫,自己则抬脚向阏氏位置大步迈去。
阏氏所在地。
阏氏咬了咬嘴唇,警惕地看了一眼四周,确定周围都是自己信得过的侍女侍卫后,这才凄凄地看向敖登,眼中情绪欲说还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