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来的使者是大汗给他唯一可以自由挑选势力的机会,不能要地位太高,会被大汗厌恶;不能太低,否则对自己便没了助力。
而纵观今日下午,来者不是自负踌躇,就是贪心怕事。面对自己的灵力攻击,无一不是惊诧生怒、面如土色,少有人能面不改色、谈笑自如。
不过初筛也不能说明什么,如果这些呼奇台给(蒙语译“没脑子的”)能看出自己醉酒离场的意味来,找上自己,那他也不介意把这些人收为麾下,免了他们掉脑袋的无妄之灾。
呼格吉勒图瞥了一眼沙漏,已经过了一刻钟,再有一刻钟无人来这里,那他也只能遵守与大汗的约定,至于他们的生死,与他何干?
帐外突然传来嚷嚷声,接着便是甲衣摩擦的声音。
“我、我可是青帐的、的恩和,你、你敢拦我?”那人声音莫名大声了一阵,似乎咬着几个字,恨不得掰清楚了给帐外的侍卫听清,“这厕房有什么进不得的?**进定了!”
他肯定是喝大了舌头,敢在王帐之中吵吵嚷嚷,还骂着脏话。
一番推嚷,一个人压着另一个人歪歪扭扭地扑倒在地,露出一个傻不啦叽的笑容,嘿嘿道:“我还、还偏要进来如、如厕!”
碍着呼格吉勒图面子,始终不敢真正动武的侍卫一脸土色的进来告饶。
“我等无能,还让宵小惊扰了大人休息!还请大人责罚。”
呼格吉勒图眯起眼睛,指尖正好翘在那沙漏上,让沙漏翻了一个身,“你们退下,这两人留下。”
侍卫连忙转身就走,还不忘拉拢了内帐的帘子。他们退的极快,生怕被这两个醉了酒的蠢蛋牵连上关系。
“青帐的恩和?”呼格吉勒图居高临下地看着瘫软在地上的那人,淡淡出声。
周潋光耳朵一动,从地上翻身而起,老实跪在呼格吉勒图面前,顺带还扯了一把被自己压着的宇文拓。
两人老实地并排跪在呼格吉勒图面前,周潋光身上虽然酒香涌动,但神色清明,只是衣衫凌乱,宇文拓则是一副呆傻样子,愣愣地发着呆。
没等呼格吉勒图问话,周潋光,也就是恩和颇有眼力见地磕了几个头,道:“呼格吉勒图大人还请息怒啊!鄙人在席上见大人醉酒退下,斗胆揣测大人定是有一番考验与我兄弟二人,这才装醉强闯大人门帐,若是小的鲁莽做错了事,还请大人多多责罚我弟弟朝克图。”
呼格吉勒图听了没绷住,噗哧乐了,问话:“分明是你扯着你弟弟强闯我帐内,他顶多算个从犯,你鲁莽在先,却要我多多责罚他?”
周潋光见呼格吉勒图没有发怒的意思,自是舔了舔嘴角,捧着呼格吉勒图的话答道:“大人赎罪!我恩和当上这个使者就是靠着这一丁点儿小聪明,小的武道不行,多揍几下,若是揍坏了脑袋,就拖大人的后腿了;但朝克图不一样啊,他武道比我厉害,也比我耐揍,他多打几下也没关系,反正朝克图就是个死脑袋,大人您喊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
呼格吉勒图收敛了神情,显出一些危险的神色:“哦,原来你们是来故意攀附于我?居然敢对大汗不忠诚!我就替大汗斩了你二人!”
说罢,他拍身侧弯刀,那银质弯刀似月,出鞘极快,刀光一闪就架在了周潋光脖子上。
周潋光虽然神情害怕、身体瑟瑟发抖,但仍然忍住了挪动身体的想法,勉强维持住体面。
“为什么不躲?”
“大人身手威武,躲也躲不掉,而且大人挥刀从右侧挥来,离我弟弟朝克图更近,却架在我脖子上,小的斗胆猜测,大人并没有下杀心,”周潋光道,“若是小的躲了,大人自当反手一刀收了我和弟弟性命。俗话说的好,早死晚死都要死,既然要死,这一命就当我替我们族长巴图尔献给大人的诚心。”
呼格吉勒图冷哼一声,“你胆子挺大啊,斗这么多胆子,来揣测本大人的想法?嗯!”
他杀气四溢,震得周潋光忍不住匍匐在地,大声讨饶。
“大人!小的知错了!小的再也不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