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牢里。
越丰礼狼狈地跌坐在冰冷的石板上,阴湿、寒冷、晦暗的环境将人的灵魂几乎要冻结在一起。
囚牢之外的石壁上镶嵌着罩火灯,微弱的点亮了周围一圈的光亮,留下令人遐想的余地。
在那些无法被灯光点燃的地方,深褐色的痕迹斑驳,四周的草席破烂地堆在一起,时不时钻出一些长长触角的甲虫。
活动的石板响起了声音,瘫倒在牢狱一角的越丰礼眼睛转了转,猜到了来者。
澹台临一身青色衣袍,绣着白鹤纹饰,腰间配着紫玉玉佩和花样精致的香囊,身上的首饰不多,但足以彰显他是个有钱公子哥。
嘴角依然挂着轻佻的笑容,这似乎已经成为了他的招牌动作。
“你来了……”越丰礼嘶哑着声音道,“嗬嗬,又想怎么折磨我?”
澹台临厌恶地看了他一眼,“我只是来见你最后一面,哥哥心善,不忍看你受折磨,我同大家伙商量了一番,给你一个体面的死法。”
越丰礼激动起来:“体面?你为他把我拘禁在这里称的上体面?贱人!”
他目光阴暗,带着蚀骨的恨意,把所有的不满都对准了澹台临和周潋光。
“你我相识十余年,你我更是一个世界的人,你却为了一群外人,辜负我的信任,我付出了这么多,你却视之若无物,真真是‘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我恨你,张道临!”
“张道临!你不得好死,你下地狱去吧!”越丰礼嘶吼道,竟然想用手去抓住澹台临的衣袖。
但他的手筋、脚筋都被澹台临无情地挑断,任凭他强忍痛苦怎么努力,四肢都软趴趴地垂在地上。
澹台临的眼神波动,张道临,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听过这个名字了,久的他都快要忘记这个名字了。
在大周往后数两千年,在科技迅速发展到人类已然开启宇宙征服之路的时候,一个婴儿感应天时而生。
那一年被称为“宇宙年元年”,象征着人类用科技彻底探索出在宇宙中自由生活的一年,先前古时人所畅想的赛博朋克时代,在如今一一应验,没有所谓的智械危机,只有一路高歌猛进的科技发展,人类的文明达到了一个全新的高度,科技水平达到了前人根本无法想象的地步。
国家不再以大陆划分,而是以星域划分,几乎一个人从出生开始,就可以享受到福利跨越式提高的生活。
而就是这么一个科技之花招展的宇宙元年,张道临诞生了。
他出生在权贵之家,生来就在罗马,他可以做一个二世祖,浪荡一生;也可以从政从军,家里人会将自家心肝儿面前的一切困难全部铲除。
但他什么也没做。
或者说,他放弃了这两条道路,转向了更加艰巨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