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煊的目光挪向江鱼。
江鱼做捧水动作,本来空无一物的手心里,渐渐凝聚出来一道水球。
这水球随着江鱼的动作拉长又压扁,最后变成一面水镜。
“主人,属下把人都关在这里了。”
这水镜子里,赫然是数百痛哭哀嚎的人物。
他们鬼哭狼嚎地叫着、撕扯着、发泄着,血肉与哭喊相互交织。
最边际的地方瑟瑟发抖地挤着好些目光溃散、神情呆滞的华服男子,他们相互挤成一团,眼神里透露着深深的绝望和哀求。
谁来救救他们?
他们下辈子,再也不去强抢民女、认贼作父,是他们有眼不识泰山,他们可以出很多很多钱,他们的父辈都是大官,谁来救救他们!
钱、权、女人、男人都不是问题!
公孙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屁滚尿流的模样,挥挥手道:“等那西域蛮子、草原野人都到了京城,再把消息放出去,若是公孙瓒得知自己手下官员们的宝贝命根子全被绑了……呵呵呵呵。”
冷笑完,公孙煊又看向江鱼:“你的水偶术倒是精进了不少,监督好那些一天天只知道吃白饭和拉屎的蠢货们。”
江鱼颔首,收起水镜,恭敬退下。
“很好,便按着原计划进行下去,”公孙煊道,“下次便不必在此处见面,五日后,月下楼顶层,本座会好好给予你四人应得的赏赐。”
四位姑娘再次行礼,纷纷化作颜色各异的暗色气飞回公孙煊的手中。
这是公孙煊独会的法术,可以于千里外显身化形,交流自如,也是有着如此法术,公孙煊便遣了自己信任的鬼灵奔赴千里之外为自己收集消息。
公孙煊虽有众多鬼灵,但并非所有的鬼灵都能随意外派离开他的掌控,能力弱的不行,太强的会失控,容易被激发失控的鬼灵不行,不能自主控制杀人欲望的不行。
如此精挑细选出来的,能力恰好且有理智可以外派的,还经验充足的,也就成了千鹤、绮犬、林巳、江鱼四鬼灵。
她们四人身世亦悲惨:
千鹤生前是扬州瘦马,被献于当地贪官,身有爱人,不服,却被强行掳走,被癖好特殊的官员在床上折磨而死,扔进了深山古井里草草埋尸,恰井中有一死掉白鹤,乃是那官员儿子所拔毛虐杀,二者怨气相合,血屠官员上下四代人,粉墙黑瓦变血墙黑瓦,从此荒废无人敢居住。
绮犬生前乃是妾生子,貌美却不受重视,被色欲熏心的正房嫡子强迫,有用驯化狗群羞辱,抱着那最厉害的狂犬撞墙而死,狂犬死而狗群死,狗群死则家宅乱,家宅乱则聚乱气,绮犬变重归人间,化作一厉鬼。
林巳生前是农家女,皮囊貌美,却没什么心眼,被一男人哄骗着偷尝禁果,但又惨遭抛弃,她心存死意,于林中上吊,死后尸身被一大蛇吞吃,没想到变成厉鬼的林巳居然能抢占蛇躯,获得新生,蛰伏一方,直到那负心郎又带着一女人来林中厮混,一口吞下!
江鱼生前则是渔女,以捕鱼采珠为生,有一个相依为命的姐姐,两姊妹相依而伴,但美貌是原罪,江鱼姐姐嫉妒江鱼的容颜,将江鱼献给本地公子哥,江鱼出逃三次,一次打断了手掌,一次打断了腿,最后一次,江鱼奄奄一息地爬向大海,而此时,一把锋利的鱼叉——她亲手磨制过的鱼叉,送给姐姐的礼物——插进了她的大脑里。大海吞噬了她,鱼群吃掉了她,但江鱼没有死,至少是没有魂飞魄散,也成为了厉鬼。
四人分别被公孙煊收服为己用,成为了他的得力干将。
“主人,”烟月从一侧款款走来,“那位发来联络您的讯息,被妾身的鬼鸦刚刚带回来的消息。”
公孙煊一个鲤鱼打挺站起来,赤着脚走到烟月面前,伸出手来:“给我。”
那传话的东西是一块玉珏,修真界最常见的通讯玉珏,但被公孙煊杂七杂八的加了一堆阵法后,就成了一块功能复杂且乱七八糟的古代版“手机”。
你能想象这玩意儿不仅能通话、收发消息,还能扔出去炸碉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