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林的万圣节之夜裹着冷冽的雾气，月光被千年橡木的枝桠切割成碎银，零星洒在腐叶堆积的地面上。

纳威的靴底碾过潮湿的苔藓，灯笼里的灯芯草发出细碎的噼啪声——这是他用月长石催化过的特殊灯芯，能屏蔽炼金术阵的魔力波动，避免被城堡里的魔法探测咒捕捉到。

他在三棵交缠的老橡树下停住脚步。

“就是这里了。”他对着空气轻声说，指尖抚过其中一棵树干的刻痕——那是他上周用炼金术刻下的标记，确保位置分毫不差。

从巫师袍内层取出日记本时，纳威的掌心微微发烫。

封皮的蛇纹在黑暗中泛着暗红，像被血浸透的皮革。

正是寄存着伏地魔残魂的那个日记本，只是此时日记本的魔力波动微弱了很多，显然里德尔的残魂已被消耗了大半。

“该做个了断了。”他喃喃道，将日记本轻轻放在地面中央。

蹲下身时，枯枝在他膝头发出脆响。

纳威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羊皮袋，倒出里面的材料：月长石粉末、夜骐尾羽灰烬、独角兽角磨成的细粉，还有一小撮星界石碎屑——这是勒梅先生特意寄来的，“能让六芒星阵的能量循环更稳定。”

他默念着炼金术口诀，指尖蘸取混合粉末，在地面画出第一道弧线：“以地为基，承万物之重；以水为引，融千川之势……”

当最后一笔完成时，六芒星阵突然泛起淡金色的微光。

纳威取出银质匕首，刀刃在月光下映出他紧绷的下颌线——这把匕首是隆巴顿祖上传下的一件炼金物品，刀柄刻着隆巴顿家族的鸢尾花图腾，刀刃用秘银锻造，专门用来切割魔法物品。

“以血为媒，启天地之锁。”

他咬了咬舌尖，让疼痛压下心跳的轰鸣，然后用匕首划破左手食指。

鲜血滴落的瞬间，阵纹骤然亮如白昼。

日记本的纸页“哗啦”炸开，像被无形的手强行剥离，在空中旋成纸蝶。

一个尖锐的声音从纸页间炸响：“不！你不能这么做！我是汤姆·马沃罗·里德尔，是伏地魔！我会诅咒你，让你父母的疯癫在你身上重演——”

“你只是个连实体都没有的残魂。”

纳威握紧掌中的星界石，那是勒梅送的完整星界石，比上次的碎片大了三倍，触感像握着一团凝固的星光，“而我要让你成为养料，就像你吞噬金妮的魔力那样。”

他的声音冷静得像魔药课称量药粉时的天平，“你知道吗？斯拉格霍恩教授和尼克勒梅先生都说过，灵魂碎片本质上是‘未完成的能量体’，用炼金术阵炼化，能转化为最纯净的魔力。”

纸页的旋转突然加快，黑灰色的雾气从纸页里渗出，像被抽干血液的蝙蝠群，尖叫着扑向六芒星阵的中心。

纳威感觉脚底传来灼热，那热流顺着小腿往上窜，在小腹的位置处凝成一团，像吞了块融化的太阳石。

“这是……液态魔力？”

他瞳孔微缩。

上一次有这种感觉，还是在尼克勒梅老师那里学习时使用炼金阵法吸收外界魔力提升自己——但这次更纯粹，没有像在吸收天地间的自然魔力那种同化的过程，一种水到渠成的感觉。

“不！停下！我知道密室的秘密！我能感觉到伏地魔其他的魂器，我可以帮你——”里德尔的尖叫变了调，像被掐住脖子的渡鸦，“你不能杀我，我还有用！”

“我已经知道密室的入口和蛇怪的弱点。”

纳威的额头渗出细汗，却笑得很轻，“至于魂器……”

他想起上周在邓布利多办公室看到的冥想盆，里面浮着汤姆·里德尔的童年记忆，“你以为伏地魔会信任一个日记本里的残魂？他连自己都不信，何况是你。你的作用仅限于此了。”

黑雾被阵心吞噬的速度加快了。

纳威看见雾气里闪过零星的画面：孤儿院的破窗户、斯莱特林的蛇徽、金妮在睡梦中流泪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