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晰的女声传出来,陈稚鱼都呆滞了,一时间,静的呼吸都可听到。
“京中的人与物,皆时常怀念,陆妹妹看着过得不错。”并无多少感情的话,语气也是客套疏离的。
陆茵一下子就红了眼,被他的话伤了自尊,低头看了眼自己宽大的衣裳,脸上露出了个难看的笑,说:“小时胖起来就再也瘦不下来了,张极哥哥可是觉得我这样很丑?”
见她隐有自卑之意,张极忙道:“你不丑,你只是丰润,这样很可爱。”
外头陈稚鱼已经轻手轻脚的走了,远离了是非之地,她神色严肃地对两人说道:“把刚才的事咽回肚子里,若是让我知道谁传出了闲言碎语,定不轻饶。”
两人也早就吓傻了一般,听她的话,只连连点头,乖乖,哪个敢说啊?
陈稚鱼蹙着眉,一时头疼。
怎会是陆茵呢?不该是她啊!
这一晚上真是,惊心动魄,没个好事!
晚上到底人多,她们都能找到那儿去,也怕别人撞见,陈稚鱼对唤夏说:“你去,就站在外面喊一声,问陆小姐可在,夫人在找。”
唤夏硬着头皮去过去了,好在陆茵与张极只是寻了个地方说话,并未有它,此刻听出唤夏的声音,除了有那么一点心虚外,倒也是站出来了,而张极则还在里头,只示意她先走。
陆茵知道,他是怕被人瞧见不好,便什么也没说,应了唤夏一声,跟着她走了。
陆茵本以为嫂嫂只是刚好找到这里,但见到嫂嫂,对上她忧心忡忡的目光时,脸上的平和就把持不住了。
“嫂嫂……”
陈稚鱼深吸了口气:“有什么事,离开这再说吧。”
这夜,陈稚鱼没个闲着的时候,逮到陆茵后,拉着她就守在婆母身边,再也不动弹了。
陆夫人多少看出了她走神,还有陆茵的心不在焉。
没什么人时,拉了陆茵问:“你和你嫂嫂可是吵架了?”
陆茵也有些心绪不宁,一听问话脸色就不自然了,但还是忙摇了摇头,说:“没有,只是都有些累了,母亲别多想。”
正好这时有人寻陆夫人,就把她支走了,这下,陆茵真的有些怕了,她蹭到嫂嫂身边,神情可怜地看着她,小声说道:“嫂嫂饶我,这事若叫母亲他们知道了,会扒了我的皮的。”
陈稚鱼看着她,眼神无奈。
“你也真是,那是要给陆芸相看的,你怎么就和他扯上关系了?”
陆茵低下头去,眼泪都在眼眶打转,看她这样,陈稚鱼也于心不忍,长叹了口气,说:“此事回去以后我再问你,不出大事,我不会告诉公爹和婆母。”
陆茵神色恹恹,陈稚鱼也收了声,目光一转,便见杨蕾的丫鬟找来,说是要寻她说会儿话。
陈稚鱼过去,临走前不放心的看了眼情绪低迷的陆茵,见她朝自己笑,无声一叹,将双春留下陪着她,才离开此地。
她刚走,那边看了许久的木婉秋就走了过来,在陆茵身边坐下。
“茵妹妹许久不见。”
陆茵看向她,露出了个得体的笑来:“木姐姐好久不见。”
木婉秋见她对自己一如既往,心里松快了些,才说:“妹妹怎么一个人在这儿?方才离开的,可是你嫂嫂?”
陆茵看着她,见她神情如常,提起嫂嫂时也很坦荡,心里暗道:木姐姐的出身,想来早就放下过去那些事了吧,便说:“是我嫂嫂,母亲与人说话,嫂嫂也有事要做。”
木婉秋抿唇,不赞同道:“那也不好将你一个人丢在这儿啊。”
陆茵看了她一眼,当她是关心自己,便说:“我已经长大了,无需家人一直跟在身边,此处都是女眷,不会有事。”
木婉秋看她这般,心想她对那陈稚鱼应当没什么想法,但,她方才明明看到她与陈稚鱼之间不对付,神情古怪,那陈稚鱼不知说了什么,叫她黯然神伤许久。
“木姐姐呢?准备何时走?”
木婉秋:“这个要看母亲,她还在与人说话,妹妹,我看你脸色不太好,可是方才被你嫂嫂训斥了?”
陆茵“啊”了一声,心里顿时警觉起来,看着她说:“没有啊,嫂嫂从不训斥我的。”
木婉秋露出了个温和的笑,说:“跟木姐姐,可以说实话,你性格向来温顺,就是被人说了,也从不喊委屈,莫不是担心说出来会被嫂嫂知道?放心,你权当同我倾泻,我也不会外传。”
若说方才是警觉,现在就是警惕了,陆茵正色看着木婉秋,只看她满脸的关切和温柔,陆茵不傻,分得清里外,家里的事,从不与人说,更何况木婉秋曾和大哥订过婚还没成,要说天下谁最盼着嫂嫂不好,怕就是她了吧?
明明都说了无事,偏还要往嫂嫂身上猜,还做出一副为她好的模样。
“木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