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每问到这些,她就心如刀绞,痛得呼吸不上来。
今早突闻噩耗,她都想随女儿一起去了,哪知这个丧心病狂的人,竟为还赌债,答应人家要去给她配阴婚。
越想,悲从中来,何花狠狠地瞪她,声嘶力竭:“就算不是你亲生的,那也是你大儿子的骨血,你大儿子死了,就这么一点血脉,你都要这样糟蹋,不是儿子又怎么了?你倒是生了两个儿子,不也死了一个吗?这就是你的报应!”
一听她竟拿大儿说话,卞婆子瞬间瞪直了眼睛,嘴里直呜呜,发不出声来,庆婆子更是呸了一声:“黄大当初可是因你非要悬崖上的红果儿,闹着让他去摘,失足而亡,如今看来,有你这样的娘和奶奶,真是家门不幸。”
卞婆子咕哝了几声,被压制得死死的,动弹不得,但看她中气十足的模样就知道,她若是能说话,恐怕也是不堪入耳的。
陈稚鱼听着,忽然蹙了眉头:“你是说,早上才发现人断气,她就已经和人商量好了,要配阴婚?”
或许是前面的话太过惊世骇俗,叫人一时还没想到这方面来,经少夫人这么一提,才醍醐灌顶一般,纷纷看向卞婆子。
这么短的时间内这样要紧的事,怎么可能促成?即便是配阴婚,那也是将两个早已过世的人算过了八字以后,相和才能相配。
被人挖掘到真相一角的卞婆子瞬间浑身僵硬,目光发虚,不敢与之对视。
何花愣住,脑子空了一瞬,随即反应过来,大叫一声就扑过去要和她拼命。
“你这老虔婆!你良心何在?!何在?!”
场面一度混乱,陈稚鱼却没有叫停,反而让那家丁将人按着,冷眼看着何花的拳头和爪子往卞婆子身上招呼。
顿时,卞婆子那张老脸满是抓痕。
直到德顺抓了药回来了,见到这个状况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但他晓得就算娘做得再不是,也不能让长嫂这么打自己的婆母啊!
忙上前去挡住,不敢与长嫂动手,只在中间挡着拦着。
陈稚鱼使了个眼色,家丁利落地将几人分开。
何花发泄过后,浑身瘫软地倒在地上,抖动抽搐着,陈稚鱼目光一缩,知她是情绪太过激动,过了度,忙让鸿羽将人先带下去。
有些事已经了解清楚,接下来就该是处置的时候了。
“你是自己老实交代,还是等我去查。”
卞婆子嘴里哎哟哎哟的,疼得直抽气,这个时候早就没有最开始的盛气凌人,故作清高了,那架子也端不起来,瘫坐在地上,毫无形象,一张老脸都被人抖了个底掉。
“少夫人,老奴都这么大年纪了,儿媳妇儿还敢动手,分明就是她自己生不出儿子,老奴都是为了她好,前头有个女儿挡路,儿就不会来的!”
见她装聋作哑,左顾言其他,陈稚鱼站了起来,神色冷如冰,走到她面前,低头俯视着她。
“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了。”
卞婆子一怔,田嬷嬷立马补上:“配阴婚、换子、虐待、赌博,如今还多上一项谋害,你以为你有几条命能躲过这些罪罚?”
卞婆子一抖,田嬷嬷继续:“你自己说出来,看在你主动的份上,尚可从轻发落,但若是让主子去查,但凡查清一样,你都是要上断头台的!”
卞婆子顿时慌了,忙朝少夫人跪下,顾不得脸上的痛,直呼错了。
“老奴不该赌!老奴早就戒了!那丫头她……她从小就体弱多病,不知吃了多少药,使了多少银子,那命本就不长,老奴承认,确实曾有一起赌的老友说过,自家幼儿夭折,想着给他配阴婚,又找不到合适的人选,老奴当时只是调侃了句,自家的孩子年岁相当,若走得早也可……”
啪——
话未说完,一道强有力的巴掌狠狠地落在她脸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