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有女孩儿不爱美的?
“人瘦一些对身体更好,嫂嫂学过医理,可以告诉你,人身上许多的病都是以肥胖带来的,来,让我摸摸你的脉。”
陆茵晓得她先前为张大嫂嫂把出喜脉的事情,无条件的相信她的医术。
将手递过去,陈稚鱼细细把了起来,片刻后,说道:“湿气寒气过重,你的肾脏也不是很好,这些都可以改善,排湿排寒,勤加锻炼。”
如此,陆茵便开始风风火火的锻炼身体,以减肥胖。
得知女儿这次终于算是下定决心了,方夫人高兴的给陈稚鱼送了一盒珠光粉,并告诉她,先前已经有不少人提醒过陆茵,身材肥胖,虽不丑却影响健康,每次府上请平安脉,她这小小年纪倒是毛病不少。
每次她总是嘴上答应的痛快,说会少吃多动,控制体重,但每每坚持不到半个月就破功了。
总是会私藏些吃的,在方夫人眼皮子底下不敢吃,就溜到陆夫人院里吃个饱。
陈稚鱼收了珠光粉还有些发虚,尴尬的与方夫人说:“这才刚开始,我也不知茵妹妹能坚持多久。”
方夫人却摇头,道:“这次不一样,你送的那件浮光锦的衣裳,还有这些年我给她做的,她喜欢的衣裳、首饰全都装了箱子落了锁,两把钥匙都送到我这儿来了,她和我说,若她坚持不下来,这些首饰和衣裳就再也见不到光亮,你说这孩子,可是老实。”
陈稚鱼听的笑了,目光落在笑意温柔的方夫人身上,想起陆茵对自己说的那些话,一时心也软了下来。
陆夫人严厉,方夫人柔软,公爹也是好福气,能得这样两位贤良的夫人。
只是她有一点不太明白,这般和谐的后院竟是真实存在的?照她的想法,夫妻一体,恩爱不疑的意思,是一生一世一双人,中间容不得别人的加入。
可在陆府,这样两个女人,一刚一柔,竟也能和平相处。
这很奇怪,舅父说,她与握瑜的爹娘,恩爱非常,爹爹年轻的时候,还会因为别的男人跟娘说句话而吃醋,娘也会因为别的女人对爹爹眉目传情而生气。
舅父舅母之间更是如此,舅父常要外出办公,免不了的接触外头的人,自然也有那心思活络的,看中了舅父在衙门当差,想贴上舅父捞点好处,那样温柔的舅母都曾拎着刀去人门口叫骂。
舅母曾说过,没有哪个女人真正爱一个男人的时候,会容忍他身边出现别的女人,除非不爱,除非没了感情,自然也就不在乎了。
但京中的贵族,哪个官员不是三妻四妾,后院里莺莺燕燕好不热闹,在这里这是一件寻常的事情并不值得一说,陈稚鱼嫁进这样的人家,便没有想过,她的夫君会为了她一心一意。
陆家大伯,公爹皆是如此,陆曜自然也不例外,如今是新婚,等过个十年或是二十年,她容颜老去,孩子们也都稳定了,他在纳妾也都合乎寻常。
情愿吗?当然不情愿,但她知道,世族的规矩不是她可以轻易打破的,所以现在看着婆母与二娘之间的相处,也算是提前学习了,如何做好一个贤惠的妻子,大度的正室。
等到那时,也好不那么狼狈。
……
陆茵这厢稳了下来,陆芸那边却是不行了,吵着闹着要去退婚,连陆菀都没压住她,竟叫她将事情闹到了陆夫人面前。
突闻此事,陆夫人自然是沉着脸教训了两句,到底不是自己的女儿,又常年不在京中,多多少少还是给她留了点颜面,可哪知陆芸像是疯了一样,谁说的话她都不听,连陆夫人也被她气了个红脸。
发生这种事情,陈稚鱼也在慕青院,正在给婆母汇报所看账本上的纰漏。
此时看那陆芸说什么都不听,一门心思的就是要退婚,嘴里还直嚷嚷着,她才不要像木家姑娘一样,一等就是三年,等到后来什么也没捞着。
这话说的,陆夫人的脸又黑了一瞬,看着她的眼色很是不善。
陆菀听出了一身冷汗,忙对叔母致歉,陆夫人抬手,冲她摇了摇头,又对艾妈妈使了个眼色,道:“姑娘大了,管不住了,既然怎么说都不听,就只好动家法,让姑娘长个教训了。”
一听要动家法,陆芸顿时收了嚎声,脸色刷的一下就白了下来,见那艾妈妈果真要去拿戒尺,一时都在哆嗦。
陈稚鱼微微蹙着眉头,暗自摇摇头:这位芸姑娘真是,每每都要把话说到“山穷水尽”的地步,不给自己留一点儿“活”路。
但眼下,不能真罚了她。
陈稚鱼蹲在婆母身边,一双手安抚性的搭在她放在扶手上的小臂上,冲她微微摇头,道:“姑娘从边关才刚回来,边关苦寒,大伯军务繁重,对姑娘的教养怕也是疏忽,许多规矩怕是忘了,婆母莫要与她计较,稍后儿媳会再找人教她。”
陆夫人看向她,微微蹙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