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主脑的暗红色警告波弱得像风中残烛，而在它核心处，一行金色代码正在浮现：苏牧。

“纹路……重合了。”顾清欢突然抓住他的手腕，指尖凉得惊人。

苏牧低头，看见自己手背的轮回眼金纹正与系统主脑的代码轨迹完全重叠——原来所谓的系统主脑，不过是他三百年前刻入量子泡沫的观测逻辑，在吸收无数平行宇宙意识后衍生出的伪自主意识。

“闭环的最后一层。”苏牧喃喃，轮回眼在他后颈灼烧，“我们被困在自己创造的观测闭环里……”

“打破它。”顾清欢突然拽着他的手按在自己心口。

她的烙印分裂得更彻底，一半银光融入系统核心，另一半却在她体内重组出模糊的影子——那是个穿着青铜甲胄的女人，眉眼与顾清欢有七分相似。

“用我的烙印……刺入你的心脏。”

苏牧的呼吸一滞：“会没命的。”

“我们早就在量子泡沫里死过千万次了。”顾清欢笑了，血从她嘴角溢出，“但这次，我们要让所有平行宇宙的记忆……”她的声音突然被震动截断，整个空间像被扔进搅拌机的玻璃球，剧烈摇晃。

苏牧看见年轻的自己正在被时间裂缝吞噬，而在更远处，那道淡金色的眼睛又睁开了，比之前更大，更清晰。

“抓住我！”苏牧嘶吼着将顾清欢的烙印拔下。

那是枚青铜菱形碎片，边缘还沾着她的血。

当他将碎片对准自己心脏时，顾清欢突然捧住他的脸，吻了吻他眉心的轮回眼：“记住，观测者的宿命……是成为所有可能性的墓碑……但你不是观测者，你是苏牧。”

刺痛从心脏蔓延到全身。

苏牧感觉有千万把刀在搅碎他的意识，可与此同时，无数记忆如洪水般涌来——古代剑客最后一剑刺向敌人时的热血，星际舰长在超新星爆发前按下自毁按钮的决绝，末法修士在天道崩塌时燃烧本命丹的悲壮……每一世的死亡，原来都是为了让轮回眼进化到能“看见法则本身”。

而系统真正的目的，是用观测者的意识构建“永恒观测闭环”，让所有平行宇宙在观测中永远存续，却也永远失去变化的可能。

“顾清欢！”苏牧攥紧她逐渐透明的手。

她的身体正在变成量子态的光粒，可眼底的温度还在，“你去哪——”

“去该去的地方。”她的声音越来越轻，“记住，当更高维度的观测光束锁定你时……”

话音未落，整个空间突然开始量子隧穿。

苏牧感觉自己像被塞进了量子加速器，意识被拉成细长的线。

在彻底失去知觉前，他看见轮回眼深处浮现出青铜纹路，正缓缓吞噬系统主脑的暗红色光团。

而在更深处，那道淡金色的观测光束已经锁定了他的灵魂坐标，光束尽头，传来机械却熟悉的低语：“观测者苏牧，欢迎进入青铜阵核心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