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回眼的剧痛在此时达到顶峰。

苏牧捂住眼睛，指缝间渗出的淡金光晕里，他看见镜中自己的瞳孔完全变成了青铜色——和李维斯的，和所有光团里的纹路，完全一致。

纯白空间开始逆向坍缩。

苏牧感觉有只无形的手攥住他的心脏，每一寸血管都在发出即将断裂的哀鸣。

所有镜面里的李维斯突然同时露出笑容，他们的声音重叠成轰鸣，像来自深渊的浪潮：\"现在，你们才是闭环的观测者......\"

\"抓住！\"周明的主剑突然炸裂。

暗金的光雨里，苏牧看见最清晰的那道因果线——是三百年前在星门前喊他名字的周明，眼眶红得滴血，指尖正对着他，\"抓住这根线，就能看见法则本身！\"

苏牧伸出手。

温热的光丝缠上他的指尖，带着某种熟悉的温度——像极了小时候母亲拉着他过马路时的触感。

下一秒，他听见光丝里传来细微的碎裂声，像春冰初融，像星尘湮灭。

李维斯的笑声还在回荡。

苏牧感觉有什么东西顺着因果线涌入识海，那是周明九百世的记忆，是杨威用命画下的坐标，是顾清欢在他昏迷时放在床头的那朵蓝玫瑰。

青铜纹路在他眼底疯狂游走，最终汇聚成一个符号——那是所有轮回轨迹的起点，是系统主脑最想掩盖的秘密。

纯白空间的坍缩速度突然加快。

苏牧看见李维斯的表情终于出现了裂痕，他举着青铜剑的手在发抖，那些从他心脏钻出的丝线正在断裂，像被大火焚烧的蛛丝。

\"不可能......\"李维斯的声音第一次出现了破音。

苏牧的轮回眼突然亮起刺目的金光。

他终于看清了——所有的因果线，所有的死亡坐标，所有的青铜纹路，最终都指向同一个点。

那个点正在他掌心的因果线尽头，像颗即将爆炸的星辰，又像扇即将开启的门。

李维斯的笑声还在继续，但苏牧听见了更清晰的声音。

那是多元宇宙的心跳，是量子泡沫的私语，是所有觉醒者的意识在共鸣。

他松开攥着光丝的手，任那缕温热的光融入自己的血脉。

\"现在，\"苏牧开口，声音里带着连自己都陌生的坚定，\"该我们画下新的闭环了。\"

纯白空间的坍缩突然停滞。

李维斯的笑声卡在喉咙里，他惊恐地看着苏牧眼底的青铜纹路——那些纹路正在重组，形成与系统核心完全相反的图案。

而在所有人看不见的地方，那根连接着周明因果线的光丝，正带着苏牧的意识，穿透层层镜面，直抵初代漏洞的核心。

那里有扇门，门后是所有轮回的起点，也是所有轮回的终点。

李维斯的笑声还在回荡，但已经变了调。

苏牧能听见他声音里的恐惧，像潮水退去后的礁石，终于露出了本来的模样。

门，正在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