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梯间的安全出口标识正在流血,绿色荧光混合着铁锈味的液体在地面蜿蜒。
他三级并作两级往下跳,防火门在他身后接连炸裂,飞溅的木屑在半空凝成蜂群,尾针泛着青铜冷光。
地下车库弥漫着冷冻机油的气味。当他的运动鞋踩上渗水的环氧地坪时,所有承重柱表面的混凝土开始剥落,露出内里蠕动的青铜神经网络。那
怪物从电梯井倒悬而下,表盘中央裂开的豁口涌出成千上万的钟表零件,像一场金属蝗灾席卷而来。
他躲进配电室的铁柜时,发现自己的影子正在地面积水中溶解。
柜门缝隙外,某种多足机械正在用游标卡尺般的附肢刮擦地面。
当电子表显示03:33的瞬间,整座建筑的供电系统发出垂死般的嗡鸣,黑暗中有带倒刺的金属丝线缠上了他的脚踝。
晨光刺入眼睑时,楚凌云发现自己正死死攥着旅馆的羽毛枕。
冷汗浸透的睡衣紧贴着后背,喉咙里残留着铜锈的腥甜。
他盯着天花板霉斑组成的漩涡,直到视网膜开始灼痛才移开视线——然后他看见了。
在仿古电话机与液晶电视之间,那台维多利亚式座钟正静静伫立。
黄铜钟摆的磨损痕迹与他梦中所见分毫不差,罗马数字\"7\"边缘的裂痕形状,恰好吻合他记忆里怪物獠牙的弧度。
当他颤抖着伸手触碰表盘玻璃时,一截发条钥匙从钟体内部滑落,钥匙齿上新鲜的铜绿,正在晨光中渗出幽绿的荧光。
梳妆镜突然发出蜂鸣。
在转身的刹那,他瞥见镜中倒影的座钟背后,有某种多关节的金属肢体正在缓缓收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