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专业对口(2 / 2)

“但、但是,你是天师的话,应该不怕它们吧?”王洛洛仿佛看到了希望,充满希冀地看着陈槐。

“理论上来说,只要不是鬼王级别——当然我也没见过鬼王——我都有一定把握搞定,但是我怀疑这里的东西并不仅仅是鬼物那么简答,现在还不好说。”陈槐坦然交底,又觉得还是应该给小姑娘一些希望:“反正最多也就是再死一次,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做鬼也没太大的坏处……大概吧。”

余千岁以为自己已经足够“会”安慰人了,没想到这个陈槐看起来面无表情,在这方面也不遑多让。“所以你的建议是?”

“我的建议是,我们需要休息,保存体力,明天先看看村里的具体情况,然后再决定下一步。”陈槐再次捻出一张符纸,修长的手指翻动着,折出一只千纸鹤,手掌摊开,纸鹤燃烧着化作一只小鸟,扇动着小小的翅膀飞起来,“它会替我们看着,现在已经很晚了,如果再不睡明天会没精神。”他打了个呵欠,拉扯着余千岁躺回地面,突然又探起身对王洛洛说:“如果你实在睡不着,试试数羊?我听说很多人睡不着都会试试的。”

“……不用了,我能努力睡着。”王洛洛终于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背对着他们躺下了。

第二天早上,陈槐被敲门声吵醒。“客人们,你们醒了吗?我准备了早餐,你们可以下楼来吃!”门外传来村长粗粝的嗓音。

陈槐睁眼,房间已经被窗外透入的天光照亮。余千岁和王洛洛似乎也是刚醒的样子,王洛洛怔怔地盯着前方,一脸没清醒的呆滞。而余千岁虽然顶着一头乱七八糟的头发,却显得非常精神,那双狭长的眼睛里透着精明。

“哟!早安!”余千岁见他醒来,咧着嘴递出一个灿烂的笑容。这人似乎很喜欢笑,但这种笑却并不让人觉得温暖。陈槐想,就像自己习惯面无表情一样,或许他也只是习惯性地让自己看起来更亲和一些?只是就像王洛洛说的,他这样并不显得阳光,只让人觉得这个人不靠谱。在这样的环境下,还显得多少有些可疑。

村长已经离开,其余人都在各自的门口站着,似乎没有人想先下楼去吃早餐,他们已经是最后出来的了。

“徐哥,我们下去吗?”刘晓晨一手拉着司虹,后者经过了一夜似乎镇定了一些,虽然依旧时不时地啃咬着手指,但看起来起码没有那么神经质了。

“副本刚开始最好还是跟着重要npc走比较好,我们总不能一直留在房间里。先下去看看吧。”徐建国环视众人一圈,薅了薅头发,觉得这几个新人看起来还算冷静,至少比自己新手副本时遇到的要强一些,毕竟当时他们一同进来的人里有一个就在当天夜里自杀了。

“你们先下去吧,我先去村长房间里看看。”陈槐惦记着昨天晚上的事,想去亲眼探查一下。

闻言徐建国不赞同地皱眉道:“我非常不建议在这个时候单独行动,落单的人死亡几率非常高!”

“那就我们两个一起去!”余千岁听罢自顾自揽住了陈槐的肩膀道,“我们昨天听到了一些动静,去看看,说不定能发现什么线索。”顿了顿,又笑着补充:“这小子是……法师!火烧都不怕,能打鬼,放心吧!”

神踏马法师!陈槐翻了个白眼,心说我又不会啃大瓜!不过这余千岁到底是哪里的人?长得像是华国人,怎么连国教都一副完全没概念的样子?

听说陈槐能打鬼,众人瞬间都仿佛看到了希望。徐建国一直觉得自己是队伍里唯一一个非新人,自动地承担了责任,突然得知有个天师,觉得松了口气。“陈小哥,你真的……?”徐建国试探着问,显得有一丝丝的讨好。

陈槐没有说话,翻动手掌,捻着符箓一抖,符箓燃烧起来,看得众人又惊又喜。惊的是从没见过这样的事情,喜的是在这样未知又诡谲的环境下多了一些安全感。

唯独身边的余千岁眯了眯眼睛。那符纸燃烧的火焰是幽蓝色的,并不是昨晚看到的绿色中带着紫。所谓的阴鬼之气,消失了吗?

“虽然我是天师,但是这里情况特殊,我也并不比你们有更大的作用。”陈槐也注意到了符火的颜色,对众人简单科普了一下,“我认为还是由徐哥安排大家行动比较好。”说完又摸出几张符纸递给每人一张,叮嘱道:“这道符大家收好,如果遇到危险撕碎它,可以保你们一命。但是要注意避火,这符沾火就没用了。”

大家各自接过符纸贴身放好,简单商量了一下,决定由徐建国带着大家先下楼去跟着村长的安排走,尽量想办法拖住村长,好让陈槐和余千岁能趁机探查一下村长的房间。毕竟以“游戏副本”的思路看,作为村长,怎么也该算是个重要npc,他的房间里至少不该什么都没有吧?

大部队离开后,两人凑到村长房门外,屏息听了一下,里面悄无声息。但房门上了锁,他们没有钥匙。余千岁冲陈槐眨了眨眼,从兜里掏出一根铁丝,凑到门锁处捣鼓了几下,就听到锁芯一声轻响,房门就这么打开了。“这种老式的锁,开它不要太简单哦!”余千岁得意地竖起一根手指晃了晃,对陈槐比了个“请”的手势。

“你以前是干什么的?溜门撬锁这么熟练?”陈槐一边走进房间张望着,一边漫不经心地问。

“我可是好人!这是我一个朋友教我的,刚学会也没多久。”余千岁也走进房间打量着,“他也是好人!良民来的!”

“谁家良民会撬锁!”

“也许……他是个锁匠?”

陈槐再次翻了个白眼,不想再搭理这个街溜子,将注意力放在了房间上。

这个房间的大小明显要比他们昨晚睡的那间要大,窗户下放着一张相同的木板床,只是床上铺着陈旧但干净的床褥。床旁边放着一张木头书桌和椅子,桌面上盖着一张玻璃盖板。陈槐曾经多次见过这样的桌子,在很多老式的房子里,这样的布置也算是曾经的流行了。床对面有一个和他们房间一样的红木衣柜,除此之外再没有其它了。

余千岁拉开衣柜门,又马上关上了。这引起了查看床底的陈槐的注意。“衣柜里有什么?”

“什么都没有。”余千岁摊开手掌。但陈槐显然不相信这个街溜子,自己打开衣柜,里面空空荡荡,确实什么都没有。但这明显不合理,谁家不准备两身换洗衣服?再穷的人也不可能只有一身衣服吧。

“你看,我说了什么都没有吧?”余千岁见他不相信自己,也不在乎,走到书桌前,指着桌面问:“这是……照片?”

陈槐走上前,低头看着压在玻璃盖板下的几张黑白照片。大多数照片中都是一个女人抱着一个孩子,背景大多都很破旧荒凉,有茅草屋、贫瘠的田地、光秃秃的树林,只有一张中出现了村长,或者说,年轻的村长。虽然他们现在见到的村长满脸皱纹和斑点,但从照片上还是依稀能看出是同一个人。他一手抱着孩子,一手搂着那个女人,脸上带着笑容。只是那笑容看起来并不开心,透着一些忧愁。

老照片的角落里有着红色的日期戳,陈槐不知道现在副本里是什么时间,如果按照他被拉进来前现实的时间,这些照片的日期已经是四十多年前了。

“这是村长的老婆孩子?他们是死了吗?”余千岁道,“看来这个村子一直都很穷啊!”

“应该是。也不一定就死了,也许只是我们没见到。”陈槐的手指在桌面轻轻叩着,发出清脆的声响,“现在我们只能知道村长有老婆孩子而已,信息缺失太多了,如果有更多信息,我也许能想办法问出点什么。”

“找谁问?这村子里除了村长和小罗之外好像一个人都没有。”余千岁疑惑。

陈槐看着他,学着他的样子扯起嘴角,露出一个皮笑肉不笑的表情:“这个世界上能说话的又不是只有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