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槐双指捏着显形符,在空中上下挥动,直到白烟散去,他把显形符递给余千岁,让他看看上面都是什么元素,一五一十地说出来。
余千岁接过显形符,薄薄的一张黄色符纸,上面居然有烟火灼烧过的痕迹,他仔细观察每一处,做到事无巨细。
“符纸的右侧有一块长方形,左边是五个圆点。最南端有三个特殊的纹样,有点像螺旋燃烧的火堆。”余千岁说完盯着陈槐,担心自己形容的不准确,又补充道:“符纸上面的内容比较抽象,不知道我这么说你能不能理解?”
陈槐点点头,随着他一个响指,屋里屋外两张黄符同时在空中燃烧起来,顷刻之间不见丝毫纸屑,宛如尘烟飘散,在余千岁眼前消失。
“我知道了。看来有人在我们之前动手了。”
陈槐低声对余千岁说:“上一次我来到这里,这间屋子有八个人,现在只剩五个人。并且这五人里面,有两个人已经遇害,另外三个人的生魂被困在屋内,还没出去。”在他看不见的这两天,看来除了在二楼走廊上发现的三具尸体,另有几人同样惨遭毒手。
陈槐忽地想起上一次被他有意接近的李铭轩,也不知道那个苦读诗书的秀才和他的好友杜子旭怎么样了,如果那两个人的生魂还在,虽然概率不高,但是仍有机会把他们救活。
就是不知道他们是属于彻底咽气的,还是生魂暂时离体的。
陈槐没再多想,生死之命天注定,若是峰回路转真有缘分,他倒不介意出手相救,奈何现在他们自己还重务缠身。
他和余千岁缓步走到大堂中间的位置,原本挂着五冢蛇蛸的图,此刻这里空空荡荡,陈槐仔细地感受起周围的一切,上一次在这里查探到的气息,现在消失地无影无踪。一时间再次陷入没有线索的地步,陈槐皱紧眉头,低声和余千岁商量,四条岔路先去哪一条。
毕竟身处异地空间,两人还是步步相随不分开的好。
余千岁看他心情沉重的模样,打趣地和他开玩笑:“这样,一二三四你选一个数字,选中哪个咱们走哪条路。”
陈槐纳闷道:“这里有什么讲究吗?”
“你先别管那么多,快选一个。”
搞不清楚余千岁葫芦卖的什么药,但陈槐还是依言选了,“二吧。”
“那咱们就去东边。”
陈槐歪着脑袋,加强右耳的听力,“那我要是选其他数字呢?”
余千岁高深莫测地笑道:“无论你选什么数字,都得先走东边这条路。只是拿到的东西不一样。”
“什么东西?”陈槐被他这突如其来地猜数字搞糊涂了。
“等我们出去,你就知道了。现在呢,咱俩往东边走吧。”余千岁拉着陈槐的手腕,引导方向。刚刚离开那间卧房,陈槐忽地感觉浑身阴冷起来,四面八方的寒意远比冰天雪地里的那般更加彻骨。
还没走上十步,两人被岔路尽头的冷风,吹得无法动弹。
余千岁打着冷颤,将身上的衣服紧紧裹在一起,嘴巴因风吹得说不出完整的话,情急之下两人只好倒回去再做打算。
分明此处和彼处一样,都是灯火通明,处处灯光璀璨,然而前面的位置,却无端起风,猎猎寒风刮在皮肤上,仿佛被数千把小刀割皮肤。
退回原地,两人身上的温度逐渐恢复如常。
陈槐提议先走其他的路,却被余千岁否决:“其实刚才你无论选什么数字,我都会建议咱们走东边的岔路。”
他顿了顿说道:“现在的场景应该和你上次进来的时候不太一样了,是有四条岔路没错,但是另外三条的路口,每一个前面都挂着巨图,挡得严丝合缝。唯有东边这条路,看上去可以通行。”
陈槐冷声道:“既然是画,撕开戳破不就得了,我倒要看看,它们背后到底藏着什么。”
他专注心神,在识海中根据感知辨别方位,手持承影倏地飞袭,承影剑从空中划过,直冲画布,然而就在剑尖即将抵达画布时,看不见的力,将承影挡了回来。如此大的冲击力相撞,震感通过剑身传递到陈槐的胳膊,震得他险些握不住剑柄。
余千岁见他一头冷汗,急忙上前拉住他,“小心!”
陈槐气喘吁吁地站定,离画布十米左右的距离,他再一次朝着另一条岔路进发,然而这次的结果亦是相同。
陈槐低头自语:“怎会如此?”
平静的画布无风自动,上面的波浪层层延续,逐渐地,画布停止了拂动,只见上层浮现出一个巨大的阴阳鱼纹饰。
余千岁面露凝色,“陈槐,你刚才袭击过的画布,现在中间浮动着金色图案,和之前的那道金玉良缘很相似。”
陈槐默默点头,这就怪不得了,画布上面施了阵法,看来是有人故意不让他们过去。既然这样,莫不是背后之人早就猜到会有外人闯进来?所以特地把三条岔路封上,只留东边一条路。
现在的局面好像变成了死局。
另外三条路过不去,东边的路又是狂风劲吹,挪不动脚。
总不能这样一无所获两手空空地回去。
“千岁,你帮我确定一下,我记得上一次来这里,每条岔路旁都有数间房屋,现在如何?”
余千岁顺着东边的岔路看过去,“左右两侧的房间都关着门,但是很奇怪,我记得刚才进来时,这些房间都开着门,却不见有人走动。”
“按理说咱们刚才闹出这么大动静,若是被人听到,肯定会出来探查。但是除了咱们两个,和你刚才说的那五人,没有其他活物了。”
“无妨。既然走廊过不去,我们绕行。”
现在这种情况,根本不用再考虑是否被别人发现了,这很明显就是幕后之人,做的请君入瓮,他们正好顺水推舟,兵来将挡水来土掩,陈槐不信只有一个办法。
他把承影剑横在胸前,腿上用力踹开了刚刚那间屋子,一瞬间屋内三个生魂似是察觉到动静,纷纷擦着他们的肩膀,朝外面飘走。
余千岁看不到,也感受不到,只察觉到一阵冷风经过,令他禁不住地打哆嗦。他走上前,一一探视床上的五人,现在他们全部没了呼吸。
“陈槐……”
“嗯。”
陈槐有意放走那三条生魂,现在屋内没有其他活物,五人全部死亡,大罗金仙来了也无法救活。他屏息凝神,感受屋内残存的气息,冰冷的房间连同空气都是凝滞的,唯有西北角几丝游离的活物气息,宣告这间屋子曾经有别人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