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血液(1 / 2)

从窗户照进来的天光打在陈槐脸上,将他从睡眠中叫醒。从地上坐起来的时候陈槐有一瞬间的恍惚,眼前的窗户打开着,带着普通玫瑰香气的风从窗外吹进来,温暖惬意得仿佛在鸟语花香的度假胜地。

身后传来开门的声音,陈槐回头,正好看到吴期擦着头发从盥洗室里出来。

见他醒了,吴期再次带上了那狡黠的面具:“哟,醒啦?在副本里睡地板也能睡成死猪的你是我见过的第一个。”顺手将手里潮湿的毛巾丢到陈槐头上,吴期说:“天刚亮的时候秦月和赵清欢就来过了,我让她们一起回房间了,既然你在我这呆了一晚上我俩也没死,说明并不是不能呆一块儿,她们在一起更安全。”

陈槐起身的动作顿住,抓住了他的话头:“所以你是拿我来试副本规则?”

吴期愣了一下,但反应也很快,无所谓地耸肩说:“这话说的,我不也跑不掉吗?”

“你不怕死?”陈槐觉得这个冒充警察的小黄毛真挺有意思的。

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要睁眼说瞎话冒充警察,但是这吴期的正义感倒还挺强,至少陈槐自己并不会像他这样抱持着带着其他玩家通关的信念。一边冒充警察,一边又带着一副吊儿郎当的面具。

道具挺多,应该是通关了很多个副本了,那应该是有脑子有身手的,算得上陈槐见过最靠谱的老玩家了。

起码比上个副本的那个余千岁强。陈槐没见过几个老玩家,只能在有限的范围内做对比。

“死?”吴期嗤笑一声,张开双臂,“我们都在这了,就都算是死人了。我都当鬼了还怕死?”

你要是聊这个那可就有说道了!陈槐人醒了,脑子还没完全醒,顺嘴接了一句:“鬼其实也是会怕死的。”表情严肃,眼神认真,让人即使听到这么一句话也第一反应相信他。

自然也勾起了吴期的好奇心:“你怎么知道?对了,忘了问了,你是干什么的?这年头敢说在副本里能自保,跟干尸干架还能掏出心脏的人肯定不是什么普通市民吧。该不会是什么犯罪分子?”一双下垂眼眯起来,好像陈槐敢承认他就立刻给陈槐拷上一样。

“天师。”陈槐一向不爱跟人解释太多这方面的东西,随着现代科学的发展,愿意相信的人越来越少,他懒得纠缠。摆了摆手,拿着那条吴期擦了头发的湿毛巾洗漱去了。

等他收拾出来,吴期一脸好奇地凑上来:

“天师?道士?那你算算我们这个副本能不能活下来?你算到过自己会被拉进来吗?要不算算我什么时候会死?”

“你们平时都住在山里吗?难怪你没听过童话。山上有信号吗?可以玩手机吗?”

“你们是不是不能谈恋爱结婚生孩子?”

“你们是不是都会法术?能表演给我看看吗?”

“你修炼到什么期了?能看看金丹吗?”

顶着一头黄毛的脸凑上来,脸上是充满了好奇的表情,但那双下垂眼里却满是戏谑和调侃。陈槐知道他不信,也无所谓他信不信,敷衍了一句“我不会算卦,只会打架。”就拉开房门走了出去。

吴期跟在他脚步后头喋喋不休,“……你现在应该还是处男吧?打飞机算破界吗?你打过没?”然后一头撞在了陈槐身上。

陈槐站在前头一动不动,吴期心想不会是给说恼了吧?甚至已经开始快速评估他的战斗力,琢磨要是打起来能不能赢,身上的肌肉条件反射地绷紧,以应对陈槐可能的突袭。

但是没有什么脑补中的突袭,只有四周空气里弥漫的血腥气。

吴期从陈槐身侧探出头,第一眼是站在近处互相搀扶着瑟瑟发抖的两个女玩家,第二眼就是走廊尽头房间门缝里淌出的猩红液体。“出事了!”吴期越过陈槐,快步朝那个房间跑去。

“那是谁的房间?”陈槐走上前问两个女孩。可能因为好歹经历了几个副本,有了一定的心理承受能力,虽然还是害怕,两个女孩子还算是镇定。

“不……不知道。”赵清欢用力地咽了口唾沫,“但是……我们一直没看到路杰,可、可能……”她的手指用力抓着秦月的胳膊,在秦月手臂上掐出几道红痕。

陈槐手臂一横,示意两个女孩原地等待不要乱跑,自己跟着吴期去那个房间查看。

离得近了能更清晰地闻到那股属于血液的腥甜气味。猩红的液体已经凉透,浓稠发黑,大部分已经有了干涸的趋势,牢牢粘在地板上。看来这个房间出事已经有一段时间了。

陈槐手指沾了一点,捻了捻,确认是血液,并且从生物体内流出来应该有至少四个小时了。“夜里出的事。”

吴期点头赞同,就在陈槐观察血迹时,他已经试过开门,房间从里面落了锁,根本无法打开。然后陈槐就看他从兜里掏出一根细铁丝,“又是道具?”陈槐好奇问。

“啊,这个不是。”吴期弯腰凑到门锁跟前,将细铁丝伸进锁眼里,“这就是普通铁丝。不要什么都依赖道具,手里的技术才是最实在的。”

“警察也需要具备溜门撬锁的技术?”

吴期的手很稳,听到这带着戏谑的话也丝毫不受影响:“技多不压身。”随着他落下的话音,手里的铁丝断在了锁眼里。

“……嗯,你们需要用这个技能的时候确实不多。”陈槐忍不住勾了勾嘴角,点头道。

“我们……要找人来开门吗?”身后传来赵清欢的声音,两个女孩站在身后,被浓重的血腥气冲得连连干呕。

“找人恐怕没用。”陈槐打量着面前这扇和其他房间无异的门,“从天亮到现在这么久了,我们聚在这里的动静也不小,你们有见到一个人或者听到一点人活动的声音吗?”

“那你打算怎么办?”

吴期的话音刚落,陈槐后退两步,侧身拧腰,飞起一脚踹在门轴的位置,发出巨大的声响,在空荡荡的城堡里回荡着。

动静是真的大,效果也是真的有。门轴发出一阵不堪重负的声音后“啪”的断裂,门板扭曲着和门框脱离开来。

陈槐冲吴期笑笑:“门也不是只能从一边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