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疯了(1 / 2)

小女孩蹭的一下蹿起来,把最后一根莹莹草扔到地上:“你耍无赖!”,她拉起小男孩的手,把他手里的那根打落在地,圆目倔强地看向吴期:“我们可什么都没玩,也没有莹莹草。”。

两个小孩气呼呼地走开,吴期心情顿时大好。虽然欺负小孩子很没品,但是又不会有第四人知道,他有些无赖地想。

不过回头看这所谓的莹莹草,居然又和那个不人不鬼的宗主有关。

吴期捡起其中一根,仔细看也没看出什么花样,这种细条和普通的植物根茎差不多,把茎秆劈开剪短,晒干之后韧性就会更强,所以小孩子常会捡这些东西来玩,他小时候还和隔壁发小玩过呢。看来这种游戏,无论古代还是现代,都被小朋友们青睐啊。

吴期捡起其他断开的莹莹草,连着刚才小女孩扔下的完整细条,全部揣进兜里。

陈家村的宗主既然下令不让私下切割莹莹草,那么肯定就会有其他安排,要么宗主背着全村人干不为人知的勾当,需要这种莹莹草;要么就是宗主安排大家统一切割。

无论哪种做法处理莹莹草,肯定都离不开他们所谓的宗主安排。从小孩子口中的话来看,貌似村民们对这个宗主很敬重,他说的话居然还是命令,让干什么不让干什么通通下令,村民不会起惑抱怨吗?

吴期把莹莹草揣兜,顺道揣了一肚子疑问。

不知不觉他已经出来半天了,日头西落已近傍晚,该回去了。一想到回去要面对照顾陈槐的余千岁,他就尴尬,毕竟他有时冲余千岁说的话,着实谈不上客气。

吴期双手插兜来回摩挲莹莹草。

有了!多好的突破口,直接拿出莹莹草当话题跟余千岁说话,就这么定了。

他往回走,夕阳沉落地很快,街道两旁的铺子纷纷打烊闭门,摆摊的小贩更早一步收拾东西往家赶,整个街道没多久便冷冷清清的。

吴期回到客栈,刚上两节楼梯,未想遇到了迎面下楼的阿泰,之前这小子的态度极其高傲,目中无人,吴期没搭理他,更没侧身,而是直接往上走,和阿泰擦肩而过。

就在吴期快到二楼走廊时,阿泰紧随其后反身跟上来,小声对他说:“那对情侣疯了,你们也小心一点。”,说完他转身就走。

吴期一脸疑惑,阿泰能有这好心?他不信,没准背后还有其他事。不过小情侣疯了?真疯还是假疯啊,这咋好端端就疯了呢。秉着相遇即是缘,大家都是随机进来这个副本的,相识一场,怎么着都得去看看,而且小情侣的态度可比阿泰好多了,晚上再去看吧。

吴期推开房门,当即看到原本躺在左边床上的人,居然醒了!此时余千岁把被子给陈槐往上拉,又给他身后垫了两个从商城兑换的软垫,这样能让陈槐更舒服。

“陈哥?”,吴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陈运不是说了吗,陈槐最早都得明天才能醒了,他这出去不过半天,陈槐居然醒了。

吴期发出的声音染上颤抖,他一步一步靠近陈槐,目光缓慢地上下观察陈槐的身体,最后定格在陈槐脸上。

“陈哥,你真醒了啊?”,不过一天的时间,陈槐就从死亡线上被拉回来,完全就是医术奇迹啊,吴期充满感激的眼神,神情激动地看向余千岁。

“赶紧去关门。”余千岁提醒他。

“哦哦,我马上去。”太激动给忘了。

吴期关上房门,对着陈槐又是好一阵问候,从吃喝到住行,一旦陈槐觉得哪里不舒服,想吃美食喝饮料,他必然行动。

陈槐现在虽然醒了,但是他浑身仍然没有力气,大半血液的流失连带着他的气力,一并顺着雨线流在了千漯之地。

他现在只能发出简短的声音,胸膛没力气,说不了太多话,不过现在这样也挺好的,就是得抓紧时间恢复身体。

陈槐依稀记得,在他意识涣散前,有个人一直在他耳边说话,说了太多太多,基本都是和他将死有关。残存的意识令陈槐想要坚持屹立不倒,身体的极限却不允许他的思想任性。

原来他要走了。

在毫无准备中突然离开世间,像极了他最初的出生。生来无父无母,怀他的那个女人即为陈槐的生母,却是乱葬堆砌的尸体中一员,他生来就是毫无希望的。如果不是老张头出手,恐怕他不会有明天。老张头虽然把他带大,教他课业,引他走上天师之路,但更多的,是他自己养自己。

陈槐的记忆很早,两三岁的事情仍旧记忆如新,老张头自打发现他能辩物识人,通常就让他自己在世间摔打滚爬,老张头在家,爷孙两人相处融洽,几天短暂的温暖过后,又变成了他一个人。

师父游历四方,小陈槐独自长大,再后来时不时跟着师父云游四海,帮他烧水煮饭,背包拎扛。自他出生后,他的生活里只有两个人,一个是他自己,另一个是师父。后来师父离世,陈槐以天地为家,踽踽独行。

他从未想过会依靠别人,即便受伤,也不过是找个地方独自疗伤罢了。

可在这个异界之地,面对生死攸关,他本能地求生,在他发现向内求不得,只能无力面对死亡来临的时候,外面却突然有人向他跑来,刹那间,他居然会有了依靠他人的想法,把希望寄托在外人身上。现在回想起来,这个突如其来的想法令他自己都难以相信,分外诧异。

他以为来的是同行共住的吴期,然而站在笼外先行救他的,却是另一个人。

他的意识在昏迷中来回拉扯,他好像站在高空,看到了出生时的满地乱坟,耳边的声音却把他的思绪从虚无缥缈的高空往回拽,不知过了多久,一个人的声音变成两个,纷扰之后再是回归安寂。

他忽地突生感悟,比起他人生中重复的安静孤清,好像人和人之间的热闹,更会显出活着的力量和朝气。

万千思绪逐渐在陈槐脑海归拢,针扎般的头疼刺激下,陈槐醒了过来。

在他眼皮微动,还没彻底睁开时,他却感知到一股活人气息向他靠拢。就在他睁开眼睛的刹那,映入眼前的,不再是冰冷熟悉的天花板,而是一个笑起来有些顽劣不恭的人。

“哟,醒啦。”

余千岁带着一张俊美的脸,上挑的眉眼和弧度扬起的嘴角,不给陈槐反应,直直闯入他的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