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局势不妙(1 / 2)

陈槐盯着手骨,深吸一口气,他集中自己全部的精力,闭上眼睛,捕获手骨散发出的黑色气息。朦胧的感知逐渐在他脑海中形成影影绰绰的鬼魂,这些亡魂大多没有五官,空洞的眼眶,毫无智慧,只是一味地抱团在一起。陈槐的额头布满细密的汗珠,忽地他睁开眼睛,双目深邃地盯着手骨,一张黄符从他怀中飞出。

只见陈槐念念有词:“天精天神,移摄敕角,摄井鬼柳星,诸神助敕,摄疾疾至。急急如律令!”

符箓的一角自下由上掀起,落在手骨上面,紧紧贴住。

吴期顿感脚踝上的抓握感变松,内心欣喜起来,“陈哥,你好厉害!”

然而没过几秒,吴期龇牙咧嘴:“呃……疼疼疼!”

刚才脚踝上的五指正在松开,还不到一分钟,手骨立马又将脚踝握住,这次锐利变长的指甲,狠狠扎进脚踝当中,疼得吴期痛不欲生,不堪受力跌倒在地,来回打滚,试图缓解这种疼痛。

陈槐暗叹不好,符箓这下也起不了太大作用了。

万鬼同聚,每一个亡魂,生前都会有不甘的事情,只有把那些不甘之事一一解决,方可解除在世间的盘旋,然而这件事的工作量非同一般,更何况陈槐他们根本没有这么多时间。本来就是为了寻找离开客栈的办法,却遇上这么一桩烦心事。

“你们谁有可以暂时冰冻的道具?”

陈槐看向另外两人。

给吴期断腿是万万不可能的,现在唯一能从根源处解决这件事情的办法,便是找到那些亡魂,解决不了执念,难道解决不了生出执念的祸端吗?

这些恶鬼各把自己的一丝念力放在手骨上,真正的亡魂,恐怕还在其他地方,只要找到它们,一切就会迎刃而解了。

擎风应声从背包里拿出一个精雕细琢的木盒,打开之后,里面静静躺着几块千年冰晶。“我这里有冰晶,能不能用?”

陈槐刚要伸手触碰,就被擎风及时收了回来,“万万不可直接碰,得借助工具才行。千年冰晶极寒,若是不小心接触到了,就会造成皮肤损伤,严重的话,还得截肢。”

吴期一听这话,顿时瘫在地上一动不动,反正怎么着都得截肢,还不如干脆一点儿,少受折磨。他考警校前就已经做好,有朝一日为公为民牺牲的准备了。现在的他,虽然只是普通的里界玩家,但是幸好,这次受伤的是他,就由他来承受这些吧。

到时候截肢完成,安个酷炫的金属假肢,也是相当帅气的。

短短两分钟,吴期已经把自己的一切后果,思考地一清二楚,脖子一拧心一横,不去看陈槐他们,言语里尽是坚定,“陈哥,我准备好了!你们截肢吧,这样那玩意儿就不会跟着我了。”

陈槐凝眸注视狰狞的手骨,安慰他道:“当初你全身全尾地进来,离开时我也得让你毫发无伤地出去。不会截肢的,放心。”

擎风把防护手套递给陈槐,“给。”他一脸忧愁地盯着吴期的脚踝,冰晶能够冻住吴期的知觉,让他感受不到疼痛,但是也会有极大的可能,过低的气温会造成皮肤损伤,骨头坏死。

陈槐身上带的黄符,这一次进本,之前已经用掉了几个,每一次画符,皆是离不了他用血做墨,他在怀中掏出剩下的黄符,手掌握住承影快速从剑刃划过,血落的速度极快,掉在黄符上面,随后陈槐双指并拢,集中精力牵引血丝,在每张符上画出黑红的一笔,符箓层层叠叠好似一朵盛开的莲花,陈槐瞅准时机,戴上手套立马从盒子里拿出两块冰晶,放在符箓的中间。

符箓感应一般,迅速合拢,包成了一个不规则的圆,两边留出来的符箓,好似袢带,在符箓贴着手骨的同时,左右两侧的符箓围着脚踝绕了一圈,紧紧贴住,确保冰晶不会掉落。

陈槐把手套和冰晶盒递给擎风,一通操作下来,他自己反倒损失大半力量,嘴唇发白,双腿发飘。

“擎风,你背着吴期,先回房间。”

余千岁立马接住陈槐,一手拉着他的胳膊,另一只手穿过他的半腰,搂住陈槐。

“慢慢走,别着急。”

四人回到房间,擎风小心翼翼地将吴期安置在床上,陈槐瘫坐在椅子上闭目休息,努力恢复体力。余千岁把门锁重重拴上,他暗自叹气,心中生出的焦躁不安,总让他觉得会有大事发生。

他们原本的计划,是趁这个时间,找一找客栈的破绽,然而世事难料。

擎风拉来一把椅子,守在门口,他背靠着门,走廊外面传出稀稀拉拉的走路声,每个人的脚步声都不同,或重或轻,跟迈开的步子长短也有关系。

内心警铃大作,示意他们不要说话。

擎风贴着门缝,仔细偷听外面的声音。

脚步声约莫是从楼梯口出现的,逐一向二楼走廊靠近,短暂的停顿后,又恢复了走路声,估计是看到了那些尸体。入住恒通客栈的住户已经见惯不怪了,大呼小叫也没用,告诉了客栈老板,处理的下场无非是拉到后院挖坑埋掉。

至于凶手是谁,从一开始悬在脖子上的刀,变成了爱谁谁,反正又出不去客栈,天天死人,只要不是死的自己就行。就算自己真被害了,这是命,他们认了。

随之而来频繁的开门声关门声,很快外面的动静消失了。

擎风严肃的面庞出现一丝微动。

“这是……那些人都回来了?”

陈槐微微点头,“看样子是。我们发现的那条路,是受左右两路的阴阳之气汇聚而成,看不清的雾障,很容易有邪祟混进去。而且我当时感应到那条路的尽头,是暗淡无光的。若是有出口,断然不会漆黑一片。”

他双眸迸射出尖锐的利刃,“所以那些人,去了便是死路一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