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剖心(1 / 2)

察觉到余千岁投来的目光,擎风想了想,还是决定把有关沈慕梨的事情说出来。

事情的前因后果经由一通解释过后,余千岁拧着眉头,“这么重要的事情,怎么不早说。”

擎风嘴巴张开刚要解释,又听到自家老大说:“事不宜迟,咱们走吧。”

“走?”

“当然是去无声区看看了,我倒要瞧瞧,无声区究竟在整什么幺蛾子。还有那个沈慕梨,想来是个有意思的人物。”

擎风点头应声,随即担心地问到:“源聚大厦那边的事情怎么办?”

余千岁轻蔑地笑起来,“有亚当在呢,他既然决定和云落山做交易,这件事必定会办得出彩,用不着我们担心。”

金色的振翅飞梭从背包里弹落,眨眼间一枚小小的金球立马变成气派无比的造型,擎风驾驶振翅飞梭,余千岁安心地坐在后面。两人从凉台起飞,飞过原先困住陈槐的那套小院,不知不觉,余千岁的思绪已经飘远。

方才擎风和他说的话,此刻好似暴雨冲刷,点点滴滴的雨珠砸在他心上,他吃醋?笑话。他向来对人际关系最是游刃有余,和每个人都保持一样的疏离客套,云落山的那帮成员,看在他是会长的份上,根本没那个胆子越界,面对他永远都是尊敬为上。只有副手擎风,是他在成立云落山最初的时候结识的,两人虽是上下级,但关系比其他基地成员要更加密切。

就如云落山的成员,见到余千岁会毕恭毕敬喊声会长,但是余千岁却默许了擎风喊他老大,类似的定义却代表不同的关系亲疏。

不过擎风在其他人面前,和所有人一样,尊称他为会长,维护他的地位。

但是,他的人际交往圈子,除了云落山呢……平时来往相较密切的,则是第九天国和光耀的会长,只不过和他们之间,永远存在不变的利益,每次说话都要打太极,勾心斗角,那两人个比个的人精,不拿出三分精力面对他们,难免会被他们绕进去。

亚当偶尔会来云落山,余千岁多次向他提出邀约,希望他加入公会,成为基地一员。亚当的态度从一开始的直言拒绝,再到如今的暧昧模糊,不再立马拒绝,而是和余千岁做起交易,这样也好,双方各取所需。

振翅飞梭的速度极快,空中的凉风拂在脸颊,令余千岁想起最初和陈槐的相遇,那时刚打完副本结束,亚当还没接他的下一个委托,当时的亚当满是调侃的语气,镜框后面的眼睛,充满了看戏的乐趣,是不是那个时候,亚当就已经窥到了现在他和陈槐的进展。

所以亚当的唇角似笑非笑,眼角流露的指向箭头,皆是颇为明显的暗示,奈何他当时没有关注。

几个副本参加下来,吴期也时常调侃他和陈槐的关系。余千岁自认对吴期和陈槐没什么区别,但是潜意识的划分领域和特殊对待,一切都在表明他对两人的态度就是不一样,只是他不愿意搬到台面正视这个结果,不想面对罢了。

人和人之间,不就是皆为利来吗?

饶是擎风,好似手足般重要,但是在余千岁心里,他却觉得,除了交情以外,最重要的一点,就是擎风和他有一样的目标,他们为了相同的目的携手并肩,假如最开始他们的想法是相悖的呢,也就不会有今天的交集。

余千岁在一步一步的否定中,逐渐变得无措起来。他越是不想面对,那些事情却接二连三在他脑海中环绕,潜意识里的答案破开土壤,填补他脑内的一条条沟壑。本来是最应得心应手的事情,人际关系而已,谁都不重要,只要不放在心上就好,随便怎么处理,反正走到最后都会离开。

但是陈槐不一样。

余千岁曾在繁星当空的夜晚一次又一次的质问自己,陈槐为什么不一样。他说不出答案,但是在看到吴期明目张胆又大大方方地为陈槐感到着急难过的时候,余千岁再不想承认,心中爆发的情绪却喷涌出来,让他不得不承认,他看到吴期为陈槐焦急时,相当不爽。

不是默认的关系吗,大家都是朋友。朋友而已,来去有路,天高海阔他自己去飞啊,难不成要把朋友绑在身边一辈子。

千重思绪成为乱麻,交织在余千岁的脑海,擎风问他的那个问题,在他还没理清所有时,欺压而上,跳到他面前。

“老大,你现在同意陈槐离开,那为什么之前又派人把他困在云落山?”

这有什么不好答的?可为什么他在擎风问完之后,却喉咙堵塞,说不上来。

余千岁闭上眼睛,黑漆漆的空间,远方却闪烁着几点光斑,忽闪忽闪的金色不断跳动。他把所有的事情调回到一开始,最初他们去源聚大厦,为了解开陈槐身上的桎梏。

走出源聚大厦时,惨遭歹人放火陷害。而后他担心陈槐会被源聚大厦的管理层找上麻烦,所以不由分说带着他来到云落山,安排护卫队守护他,也是一样的道理。所有的事情归根结底,不外乎两个字,“担心”。

现在事情解决了,也没什么好担心的,陈槐离开就是了。

但为什么,他心里空落落的。

既然已经把问题和答案梳理清晰,为什么还是觉得哪里有所欠缺。

好不容易解开的疙瘩,又变成了一个死结。

余千岁看着前座的靠背,低声问道:“擎风,你为什么要问我那个问题?”

“什么问题?”擎风一头雾水。

余千岁和他重复起方才的问题,擎风目光直视挡风窗,说出的话却被冷风送进余千岁的耳朵里。

“老大,我吧,说话您别不爱听。”

“我就是觉得,你对陈槐的关切,有点不太一样。”

余千岁不解,“哪里不一样?你,陈槐,吴期,我对你们不都一样的吗?”

擎风转过头迅速看了一眼,顿时觉得老大现在满目愁容,他在大脑中过滤了一遍接下来要说的话,然后重新整理措辞,说道:“老大,你安排护卫队看着陈槐,可不是正常的担心那么简单吧。”

“举个例子,我,或者吴期,你再担心我们的安危,提防有人伤害我们,也不会特意安排一处上好的住所,让我们享受在你的安全庇护下,悠然自乐吧。”

余千岁的语速飞快,立马回应:“当然不会。我担心你们受伤,必会动用能力保护你们,但是也会做好正面迎敌的准备。”

擎风靠着座椅,认可地点头,看来老大的脑瓜子还没秀逗,还是他认识的老大。

“所以,又产生了一个结论。你担心陈槐受伤,特意让护卫队看着他,不单是提防敌人突袭,还有一点,你怕他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