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期脖子僵挺,右手毛躁地薅着头发。说完拉着沈慕梨的手,脚下抹油打算立即开溜。
陈槐淡然地说道,“两个人解决不了的事情,兴许第三个人就能帮上忙呢?”他气若神闲地踱到两人面前,“需要我猜一猜吗?”
陈槐的表情耐人寻味,“不说话,就是默认了。”他双手背立,徐徐道来。
“赏金活动既然结束,也就没什么其他事儿。你也找到了沈慕梨,本应该离开云落山,回你的住所。但是……”陈槐的目光在沈慕梨和吴期身上扫来扫去。
“还有一件未解决的事情,不仅牵扯到沈慕梨,还牵扯到擎风的性命安危。所以,你们两个必须来到云落山。”
“擎风身上的毒未解,但是这解药,只有沈小姐一人有。既然当时没有亲自交给余千岁,反而要跟着他一起回来。定是你和他说定了某件事,不过看你们两个面色不虞,手拉手慷慨就义的模样,我想,多半是解药出了问题?”
话音落地,吴期和沈慕梨十指相扣的手掌猛地抓紧,目光灼灼,“陈哥,你小时候是不是一直看柯南?”
陈槐嘴唇紧抿,双眼迸射出两把小刀,就差扎进吴期体内。
“别兜圈了,是,还是不是?”
吴期丧眉搭眼,“陈哥,你说余会长会不会把我俩杀了?”
陈槐调侃道,“你有点出息!”
“什么杀不杀的,余千岁若真看不惯你,早在副本里对你暗暗下手了。”他那样睚眦必报又小肚鸡肠的人,怎么会容许看不惯的人一直留着。
“真的?”
陈槐安慰吴期,“真的!”。他有时候和余千岁在某些事情的处理上,不谋而合,所以他会这么想,便笃定了余千岁也会这样做。
更何况吴期一身实力,单是他那数不清的道具和高额的积分,三大公会拉拢都来不及,余千岁更是抢在第九和光耀面前,向吴期抛来橄榄枝,怎会轻而易举地让他死掉。
虽然陈槐很不愿意承认,但他心里还是跟明镜一样。
余千岁幼稚的针对吴期,且时不时怼吴期,多半因为他俩中间,卡着陈槐。
陈槐感知敏锐,只是多数情况下,懒得计较和在意他人之间的人际纠葛,然而面对自己的同伴,他稍微转个脑筋,就能把前因后果思索得明明白白。
不过他更是懒得张嘴挑明这件事,何必呢。吴期之于他,是托付后背肝胆相照的兄弟,余千岁和他之间,又不仅仅是欠了条命那么简单。
而且余千岁幼稚的占有欲,万一是玩乐的想法一时兴起,但他当真了怎么办。
所以陈槐干脆睁只眼闭只眼,而且这种小孩子般的斗嘴方式,是他从小也没体验过的。权当新鲜,图个乐呵。
吴期听到陈槐如此肯定的回答,悬着的心飘飘荡荡,总算安稳了。
“你们别担心,擎风身上的毒,我虽然没办法彻底给他解开,但是我已经帮他压制了毒素的传播,避免侵入所有器官,所以发作时间比你们想象的要晚。”
“不过这种办法毕竟治标不治本,想要擎风完全康复,只能研制出对应的解药。”
吴期唰地眼前一亮,“陈哥,你是我唯一的哥,你是我的神!”
“停!”
陈槐手掌推开吴期,“你们俩要去主动找余千岁和擎风?说明情况?”
“嗯。”吴期抓抓头发,“我想不出好办法了。”
“现在想不出,不代表永远想不出。”陈槐给了吴期一个鼓舞的眼神。
余千岁正在凉亭听擎风汇报有关荒天大漠的变动情况,不远处窸窸窣窣出现了三个身影,黄豆大小的人影愈发清晰,为首的是陈槐,后面两个看上去情绪不佳。
他双指并拢抬起来,示意擎风中断汇报。
“你们怎么来了?可是我命人准备的房间不满意?”
吴期看着余千岁的脸很是惆怅,话到嘴边支支吾吾起来。沈慕梨见他这样,干脆不等他开口,“余会长,还有擎副手。很抱歉,我食言了。”
“先前给擎副手下的毒,我暂时没办法解。”沈慕梨脑袋低得很沉,她实在有愧擎风。
擎风纳闷的脸色转而变得淡然,“我还以为是什么事,不过你借我血鸦,解我困扰,我反而没有回去找你,本是我言而无信。”
“你不用说抱歉。”
吴期当即挺身向前,“风哥,话不能这样说啊。”
他思来想去,半天憋出一句,“你这逻辑不对。”
余千岁霎时开口,“我当时向你要解药,你说得亲自交给擎风,原因在此?”
“嗯。万分抱歉,对不起。”沈慕梨心情沉重,直接向擎风鞠躬行礼。
擎风脸色微变,“不用。”他当即说道,“吴期,赶紧让你女朋友别再这样了,这大礼我受不起。更何况多大点事啊,陈槐已经帮我控制体内的毒素了,我相信假以时日,定然能找到解药。”
他说得郑重,“你们两个真没必要这样。”
吴期惭愧地说,“风哥,以后你需要什么,随时告诉我,兄弟为你两肋插刀,义不容辞!”
擎风连连点头,“我知道了,有事绝对招呼你,不会便宜你小子的。”
小情侣这才长舒一口气。
不过眼下擎风这关倒是过了,就是“护犊子”的余千岁,还没表态。
余千岁的眼中意味不明,在听见陈槐帮擎风压制毒素的时候,难掩的复杂情绪,驱使他对陈槐看了又看。
几分钟后,他才缓缓开口,“不如这样吧。”
“你们呢,将功补过,正好也算是帮我云落山一个忙。”
吴期咣咣点头,眼神坚毅,“余哥你说吧,我和鸭梨肯定帮!”
余千岁示意擎风把内容面板拿过来,“荒天大漠出了点问题,这次不光是云落山,第九和光耀也会派人去。”
“这趟历程,危险程度很高,你们俩可要想清楚了。”
吴期和沈慕梨对视一眼,不假思索地应声,“没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