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佩环陪着笑:“夫人过誉了。”
定国公夫人笑着说:“裙幄宴那日,我会大摆宴席,你就穿得漂漂亮亮的,到我那儿坐一坐,吃盏冷酒,好不好?”
对杨佩环:“你也来。”
杨佩环推说:“先前应了镇南王府二夫人的约,该去那边走动走动。”
忠勇侯门第虽低,但杨佩环看人也是分三六九等,她觉得定国公虽然是公爵,但到底比不上王爵的镇南王。
裙幄宴是燕岁安摆脱负面评论一鸣惊人的场合,自然是要去更加尊贵之人的宴席。
定国公夫人只觉得可惜,转头看向燕惊澜:“你婶母不来,你可要来,不然我可不依了。”
燕惊澜不明所以,应了;“夫人相邀,惊澜定是要去的。”
送走定国公夫人。
杨佩环坐在正堂上,试图发落燕惊澜。
却被她抢先一步:“婶母也瞧见了,定国公夫人盛情难却,到时候我定是要参加裙幄宴的,若是手上留疤,一不小心被人瞧见可就不好了。”
杨佩环憋了一肚子气却无从发作。
只得回了自己的东侧院。
燕岁安在院中等她。
“娘,如何?”
“那孽障不愿割肉。”杨佩环想起燕惊澜云淡风轻的笑脸便越发愤懑,“你说她运气怎么这么好,偏偏入了定国公夫人的眼。”
“听闻定国公世子尚未婚配。”
“想来也是。”
燕岁安宽慰她:“母亲不必生气,区区国公世子而已,我们志不在此。况且,等裙幄宴结束,大姐姐也再无颜面在外行走了。”
杨佩环想起自己的谋划,总算是开心了一点。
燕惊澜现在得意又如何,待到裙幄宴之时,定叫她明白什么叫生不如死!
只是现下没了药引,杨佩环想起莲姨娘那张讨人厌的脸,又问了一句燕岁阳的生辰,刚好吻合,于是便上了莲姨娘的院子。
侯爷听说了,也不过一句话:“随她去吧。”
就这般过去几日。
燕岁丰倒没有全好,杨佩环又去寻大师开几服药,大师一派仙风道骨的模样,抚着长髯,高深莫测地说道:“夫人,令郎这病,乃撞邪。”
“须得除掉家中邪神,方能平安顺遂。”
杨佩环一听,眼神逐渐怨毒,说:“我记下了。”
果然,大师都说了,燕惊澜就是邪神孽障转世,来讨债来了!
燕惊澜日日到祖母院中请安。
那日杨佩环闹得凶,老夫人病得越发严重了,躺在床上起不来身,精神头倒是好,时常跟燕惊澜说些小话。
“听说你婶母又去为难你了?”老夫人说。
燕惊澜只是笑笑:“无非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惊澜自己能应付,祖母安心养病,无需为我劳神。”
“若是你娘在就好了,她出身好,又明事理。”老夫人叹气。
燕惊澜想起杨佩环威胁自己的话,于是便跟老夫人说了:“祖母,我娘停灵将满三年,侯府事务繁多,婶母一个人应付不来,可否由我为她主持葬仪?”
老夫人没有异议:“改天我同你二叔说说。”
燕惊澜笑:“谢谢祖母。”
老夫人见她衣服样式还是从前的花样,说:“我已叫你婶母给你裁了衣裳,裙幄宴穿得漂亮些,觅个如意郎君,祖母下去后也好跟你父母交代。”
“呸呸呸,祖母可不能瞎说,你可要长命百岁的。”
老夫人看着她,很是欣慰。
又聊了会儿,老夫人乏了,燕惊澜便告退了。
祖母的身体一天比一天差,虽然梦中没有提到过她,但是杨佩环母女敢越发猖獗,跟祖母生病有很大关系。
若是想压杨佩环母女一头,那燕惊澜就必须寻一门门第高的婚事。
要比忠勇侯门第还高。
那就是三个国公府和镇南王府了。
镇南王儿子多,但是孙子却像是受了诅咒般,要么出生就得病,要么长不到成年便夭折,没有与燕惊澜同龄尚未婚配的子嗣。
预知梦中,除了安国公安然无恙,其余两个国公府皆被皇上下旨满门抄斩了。
而安国公之所以安然无恙,是因为先帝在世时就把安国公满门抄斩过了,只留下一个不满周岁的婴儿,便是如今的安国公韩言。
可见皇上对如今高门望族的超然地位不满。
带着满腹的忧虑,燕惊澜回了景鸿院。
满院狼藉。
犹如土匪过境,倒座仓库里许多东西都被翻了出来,散落在院内。
桂香哭得双眸通红,见她来,像是找到了主心骨一般:“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