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泓瑞面具底下的表情看不真切,但当吕轻雪坐过来时,可见他明显地躲开了。
燕惊澜瞥见,忽地想起梦境中,镇南王看中了六皇子,想将他孙女也就是吕轻雪嫁给他,却不知为何,六皇子抵死不从。
两人闹得不可开交,最后燕岁安神来一笔,夺走了六皇子妃的头衔,这场闹剧才落下帷幕。
没一会儿,又有人造访。
“是忠勇侯夫人及二小姐。”侍女说。
定国公夫人皱眉:“先前我邀约了燕夫人,是燕夫人自己拒绝的,这会儿怎么来了?”
但她到底没有计较。
命人将杨佩环给请了进来。
燕岁安随杨佩环给定国公夫人等行过礼,一眼便看见了六皇子,顿时惊喜不已。
声名远扬,再迂回传入六皇子耳中,终究不如直接在六皇子面前展示才艺。
定国公夫人命人给他们设座。
在最下首。
燕岁安想离六皇子近一些,便笑道:“夫人不必麻烦,我与姐姐同席而坐就行。”说罢,便擅作主张,坐在了燕惊澜旁边。
倒把她老娘抛之脑后。
定国公夫人感觉不太舒服,却又说不出来哪里不舒服,便也没有说什么,叫其他人继续喝酒吃点心。
有一位贵女自荐,作一曲飞燕舞。
燕惊澜感觉燕岁安在挤她。
她觉得不自在,往旁边挪了一些,不一会儿燕岁安又挤了过来,压在了她的裙摆上。
定国公夫人瞧见异样,主动招呼:“燕大姑娘,到我这儿来坐吧。”
杨佩环和燕岁安心照不宣地对视一眼。
来了!
一会儿过后,燕惊澜便会声名扫地,从此再也无法出现在京中任何场合了。
燕惊澜却一无所觉。
她用力地抽出被燕岁安压住的裙摆,走到定国公夫人身边坐下来。
杨佩环和燕岁安却惊呆了。
“怎么会这样?”
杨佩环喃喃自语道,她明明都安排好了,只要燕惊澜衣服被人用力扯一下,那襦裙的腰带便会断裂,届时整条襦裙便会掉下来。
那襦裙又是齐胸的,裙子掉下来,跟赤身裸体也没什么区别了。
在大庭广众之下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赤身裸体,她就不信燕惊澜还有脸面活在这个世上!
可是为什么?
竟无事发生?
“燕夫人,可有什么事?”定国公夫人听见杨佩环的声音,扭头看向她。
杨佩环面色讪讪。
定国公夫人又看向燕岁安,问她:“可会才艺?”
“才艺不精,会弹琴。”
燕岁安落落大方的回答,定国公夫人便叫人抬上琴台琴凳,叫她过去演奏。
她依言起身。
却不想,织金锦的裙摆勾住了小几的一角,一时间竟无法起身。
定国公夫人讶异:“燕二姑娘可是不愿演奏?”
燕岁安着急起身,用力一扯,谁料织金锦竟应声而裂,只听得“撕拉”一声,裙摆裂开一道口子,露出白花花的大腿。
贵女们嘘声一片。
公子哥儿们意识到什么,连忙衣袖遮脸不敢看。
燕岁安失控地哭出了声!
为什么会这样!
为什么燕惊澜的衣服没有掉下来,偏偏是她的衣裙裂了呢?
场面一时混乱。
燕惊澜却是淡定得很。
她早就知道杨佩环想让她在大庭广众之下衣衫尽褪,名声尽毁,再将她囚禁起来,永世不得出府。
她们就是要踩着她,一步步地攀向高处。
可她偏不如她们所愿。
燕惊澜没想用这么狠毒的手段报复回去,是燕岁安贪心狂妄,她顺手推舟,叫她自食恶果罢了。
毕竟织金锦可不是她送给燕岁安的。
定国公夫人叹息,命人将燕岁安带下去更衣,随后跟众人说道:“各位吃酒也吃腻了,不如到外面走走,看看湖光春色也不错。”
京郊有条河,河水汇入湖中。
景色很好。
定国公夫人又叫来一人:“景尧,你领着公子小姐们出去玩玩。”
燕惊澜这才发现方才自己对面坐着一位玄色华服的公子,公子相貌出众,气质儒雅,拱手行礼:“请各位随我来。”
“郡主,我有话与你说。”太子妃道。
于是邵华年被留了下来。
燕惊澜只能跟着霍景尧出去。
霍景尧带着众人来到湖边,湖边早已铺好毯子,备上好酒,众人只需坐下来饮酒作乐便风雅至极。
贵女们围着吕轻雪,与她讲燕惊澜作画之事。
吕轻雪听到六皇子称赞燕惊澜画技在他之上,还藏着她的话不给人看时,脸色就很不好了。
“不过是媚上惑主,运气好得了皇上青眼才赏赐了个侯爵。”一旁一个绿衣女子出言讥讽道,“与我们真刀真枪打拼下来的功勋完全无法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