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隔了两条街,通往镇南王府的路便被各家各府的车马堵得水泄不通。
京都巡查派了一支军队过来维持秩序,以免宾客冲撞起来,坏了镇南王的喜气。
忠勇侯府去了三辆马车,全堵在一起了,燕惊澜与柳衔枝坐一起,看着外面的车水马龙摇头笑道:“这镇南王果然排场,整个京城的权贵都在这儿了,比皇帝过寿还要气派。”
柳衔枝捂着嘴轻笑:“怕是皇帝过寿也没有他气派了。皇帝过寿,也不是谁都有资格去的,但镇南王过寿,只要备了礼,便都可上门去。”
说着,又低头看着怀中的燕时琅,摸摸他的头,说:“琅儿,娘教你的话都记住了吗?”
“记住了。”燕时琅仰着圆圆的小脑袋,双手合十,朝燕惊澜作揖行礼,“王爷吉祥如意,祝您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燕惊澜笑:“琅儿的规矩学得真不错。”
柳衔枝眉眼弯弯的:“从前没想过自己能嫁这么高的门第,如今侯府门第上去了,我们也得加把劲,才不至于叫人笑话。”
她又说:“你三叔最近到万芳书院去念书了,这个死鬼,背着我偷偷念书,考上了才敢告诉我,害我还以为他背地里偷偷干什么去了,又是担心又是害怕。”
燕惊澜的三叔燕行止从前务农供两个哥哥读书,后来又替侯府打理生意,大半数的时间都花在这个家里了,却反而是最不受益的那一个。
幸好,他没有放弃自己,人到中年了也依旧刻苦学习,考进了书院中。
他跟柳衔枝是少年夫妻,柳衔枝一直未有孕他也不纳妾,互相扶持多年,后来是柳衔枝非说她生不出来,有个庶子庶女抱在膝下养也行,他才纳了一房妾室,却生了两个女儿。
如今好了,有儿有女,侯府也不再需要他,他终于可以放下一切,追求自己的梦想。
又过了好一会儿,堵着不动的车,终于动了。
马车一辆接一辆地,在巡城校尉的指引下进了镇南王府。才下车来,众人便被整南王府的奢华给惊讶到了。
正门是五间屋子,上面雕刻着精美的花纹浮雕,用各色的宝石点缀着,阳光照耀下闪闪发光,格外耀眼夺目。
两旁连通回廊,那九曲回廊瞧着平平无奇,走近一看发现上面的栏杆皆是用黑玉砌成,初夏时节,众人热得满头大汗,可一走进回廊,却觉得浑身清爽,一股凉意沁人心脾,驱散了暑气。
柳衔枝握着燕惊澜的手,拉着儿子,见着相熟的夫人便互相问候。
男眷们都骑马过来,不与他们一处。
燕惊澜只看那回廊上皆是穿着各色绸缎的夫人小姐们,袅袅婷婷,十分好看,不由得感叹镇南王的奢华与权势。
穿过月亮门,后头是个园子。
园子里精心侍奉着些花花草草,开得十分娇艳,又有遮天蔽日的大树,将这园子蔽得格外阴凉,树下有池子,五彩的鲤鱼悠然自得地游荡在水中,脸盆大的乌龟趴在岸边吹风。
“欸!那儿有孔雀!”
不知道是谁家小姐喊了这么一声,众人才发觉,王八池不过是园子一个小小的角落,园子其他地方用结实的麻绳分割出来好几块地方,放养着各种各样的珍禽野兽。
“是麒麟。”
“可惜不是白色的……哎!那儿有大象!”
“还有猛虎!”
“……”
整个园子被此起彼伏的惊呼声填满,众人好像忘记了自己是来干什么的,看见一只珍兽猛禽便惊讶出声,过了好一会儿,才在镇南王府管事的带领下,出了百兽园。
又走了好一会儿,才终于到设宴的碧芳阁。
燕时琅已经走累了,柳衔枝不得不抱着他,燕惊澜索性喊来镇南王府的下人,跟她说了之后,便有一个粗壮的婆子过来,替柳衔枝抱过了燕时琅。
接下来便是分席,入座。
贺礼早由杨佩环拿去给管事登记了,这会儿她正坐在镇南王府的二少奶奶身边,正有说有笑的。
燕惊澜才坐下来,便有几位夫人跟着坐了下来,与她攀谈,听闻燕惊澜是泓澜布庄的管事的,兴奋地问她能不能要求插队,她们定做的衣服要一个月后才能提货。燕惊澜自然是搪塞了过去。
“惊澜!”
忽然,燕惊澜听见有人喊她,她回头一看,见是吕含霜。
她与其他人告罪一声,起身去吕含霜旁边:“怎么了?”
吕含霜拉着她的手,引着她来到另一处雅间,这间雅间跟方才那边不一样,这儿全是与她们年龄相仿的女孩子,见她来,一个个都友好地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