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有点大,不好带,路上摔了一跤,磕破了一点画框,买家借机压了点价下去。
他亲手卖掉了自己最喜欢的东西,回去的路上,他蹬着自行车哭了一路。
院长还是走了,他欠了很多债,应该把房子退掉的,去公园对付就行,反正以前也睡过。
可是他还是舍不得。
后来隔壁着火了,他站在楼下看着楼上冲天的火光和浓烟。
城中村狭窄,消防车迟迟开不进来。
他突然一个激灵,不好,被子和画还在家里,他恍惚的又想起来,原来已经没有了,都卖掉了。
幸好卖掉了,烧了要心疼死。
他站在楼下无比迷茫,还能去哪?还有什么牵挂?活到现在的意义是什么?
都没有了,家也没有了。
所以隔壁老奶奶颤巍巍跪在地上,拉住他的手拼命恳求,给他磕头求他救救她的小孙女,那时候沈亦没怎么想,就冲回了楼里。
然后他终于解脱了。
沈亦睁眼,被颠簸的气流晃醒,他躺在阿尔的腿上,迷迷糊糊。
“怎么了阿尔?我怎么睡着了?”
阿尔温柔的抚摸雄虫的头发,“雄主好像是太累了,没关系,已经到家了,我们回去就休息。”
沈亦挣扎着起身,好奇怪,脸上怎么凉嗖嗖的。
他等待飞行器停稳,在光脑上结算了飞行器的呼叫费用。
停稳后,驾驶员起身行礼,“阁下,您的目的地已经到达,请带好随身行李,祝您一路平安。”
沈亦有点没睡醒,嗓音模模糊糊,“走吧走吧,回家。”
半晌,他慢半拍的又说:“阿尔,我好像做梦了,梦见了很多以前的事。”
阿尔认真听着,“嗯,雄主都说梦话了。”
阿尔没说的是,雄主做着梦,小小声的哭。
阿尔心疼他,也愿意安安静静的陪在雄主身边。
沈亦走的不稳当,险些左脚绊右脚,他摸阿尔胳膊上的肌肉,有点抱歉的说:“应该先带你去买飞行器的,你想出门都不方便。我就是太想回家了,我有家了,好开心,有那么那么开心。”
沈亦挥着胳膊在空气里胡乱比划,画出来一个超大的圈。
“飞行器以后再买吧,阿尔。”
映入眼帘的别墅猛然一看甚至望不到边,高度足足有八层,前院后院都种着绿植,草坪修理的整整齐齐,雄保会的虫早就做好清洁离开了。
好大好漂亮的别墅。
沈亦直到看见房子才有实感,他今天有老婆了,不是那种被随便塞给他的,是漂亮老婆自愿的。
他有房子了,院子里可以种菜可以种花,以后有崽崽了,可以在院子里撒欢。
他真的有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