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钩截断的地方早就长了疤，参差不齐的，有暴力拽断的痕迹，是过了很久的旧伤，小绵的手心颤了颤，慢慢收紧了，把尾钩的断口握在手里。

“然后是第二个一等功。”

“也是第二次想放弃。”

“我跟苏洛然有联系，如果让他转告你们别等我了，我知道他一定会帮我这个忙。”

“我踌躇了很久，最后因为发烧昏昏沉沉的睡着了，我梦见了很久以前的事情，还在星盗团那时候的事。”

“你们都吃不饱饭，只有我能吃饱，因为你们四个都留了一半的口粮给我，最后饿的面对围剿都没有力气。”

“绵绵哥，你那么瘦，怎么身上淌出来的血那么多，擦都擦不干净。”

利以亚扯着病床的床单，捏了又松，松了又紧。

“我醒过来就不想放弃了，你们如果在我看不见的地方挨饿怎么办，苏洛然哪天撑不住了，或者出了什么意外怎么办，你们都要跟着丧命。”

“苏洛然很邪门，他脑袋里只有你们大哥，关键时刻他想不到你们会怎么样，他也不在乎，星盗团和帝国的平衡实在是太脆弱了，全系在苏洛然一个身上。”

“你们抗衡整个帝国是没有希望的，就像走钢丝一样，哪一步走不稳当，就要粉身碎骨。”

“苏洛然能做出那种威胁，他的脑回路根本就不正常，他哪天同归于尽了，你们也要跟着丢命。”

“只要我也下场，在天平上再压下几个筹码，一切就有余地。”

“缓冲区不仅仅是一个地区，缓冲区也是我本身，我就是苏洛然和军团之间的缓冲区，只要我还活着一天，就能保你们一天的平安。”

“缓冲区已经建立了，我跳进来就没想过再离开，而且我已经脱不开身了。”

“原本不会这么顺利的，一个雄虫上将留在主星用处会更多，一个吉祥物或是活招牌，还能拿来联姻。”

“还是多亏了那两次一等功，我已经废了，永远待在边缘星才是物尽其用。”

利以亚艰难的说出最后一句。

“我说想聊聊就是单纯想聊聊，你们单身，我就还有追求的资格，你们要是有另一半，我就祝福你们。”

小绵坐的久了，握着他尾钩的手臂都有些僵直。

他摊开手心，收回手，利以亚就把半截尾钩重新收回去，系好腰带，准备继续给小绵按摩双腿。

“真的没法回主星了吗？”小绵看着雪白的天花板问他。

“真的。”

“那给我看看吧。”

利以亚抬头看向小绵，小绵的长睫颤了颤，“我想看看你都给我发了些什么话。”

利以亚摘下光脑，打开界面递给小绵，他手上继续给小绵按摩。

小绵划了很久才滑到最上面一条消息。

他看到利以亚发给他的第一条被他拒收的消息——绵绵哥，我差点死了。

病房里很安静，利以亚按摩的很仔细，小绵也看的很仔细。

在一条条记录里，他窥见了小亚痛苦挣扎的五年，他没有过得好，他自己没有原谅自己。

小绵最后从病床上坐起，默默的站起来，看向已经能为他们撑起一片天的雄虫上将。

“小亚，哥等你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