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梅隆低下头,不知在想着什么
南没有搭理卡梅隆,继续絮絮叨叨着,“苏他们今天上午有事不在…我下午让他们来看看你……对了!今天食堂有你最爱吃的……”
“南!”卡梅隆突然一把抓住南的手,“能不能…不告诉苏他们?”
“为什么?”南疑惑,“我们是你的朋友,关心你天经地义。”
消毒水的气味在两人僵持的沉默中愈发刺鼻。
南突然站起来,铁架床发出刺耳的吱呀声。他有些焦躁地踱到窗前,军靴在地砖上敲出闷响,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窗框上剥落的绿漆。
随后,他又无奈的叹了口气,转过身。
“还记得我们怎么遇见的吗?”南开口。
“……记得。”卡梅隆顿了顿,缓缓开口,“当时你喝得烂醉,抱着反应堆图纸睡在零下二十度的仓库,发现时睫毛都结满了冰晶。”
“对啊。”南也缓缓的讲述着,“之后,你又因为我认识了苏和其他人。”
卡梅隆有些疑惑,他不知道南在说什么。
“苏也救了我非常多次。”南轻声笑了笑,“可这个闷葫芦只会说'顺手'。”
卡梅隆的喉结动了动。他看见南胸前的钢笔在晃动,那是去年自己用半个月津贴换的万宝龙——当时南正为弄丢自己母亲送的礼物哭得像个孩子。
“你知道我最烦你什么吗?\"南猛地逼近,消毒水被他带起的气流搅出旋涡,“你他妈宁可对着空气道歉,都不肯跟我们说句'帮帮我'!”
卡梅隆被南吓了一跳,瞳孔骤然收缩。
“我试过...”他的声音像生锈的门轴,“在民警局那会...罗曼说只要替他值三十个夜班就帮我查爆炸案的档案...”
南突然猛砸了一下桌子。
“你还不懂吗?那杂种把你当抹布用了三年!”南喘着粗气,指节在握住杯子的杯柄上泛白,“而我们认识第二天你就替我扛了锅炉房的处分!”
卡梅隆怔怔望着眼前样子南。
那天下着同样的冷雨,南因为偷拆火箭燃料管被关禁闭,而自己站在总务科长办公室说了生平第一个谎。
“看着我!”南突然扳过他的肩膀,“现在你有我们了!老列巴会通宵帮你核对巡逻表,我他娘连约会都带着对讲机!”他的温度透过病号服灼烧着卡梅隆的皮肤,“你值得被当成活人来对待,明白吗?”
卡梅隆的视线突然模糊,他看见南的瞳孔里映着两个自己——一个正在溃散,另一个却被某种炽热的东西强行粘合。
“我...害死了十二个人...”卡梅隆听见自己的声音从很远的地方传来,“那天如果听罗曼的待命...”
“放屁!我不信!”南突然指向自己左眼上那道纵向贯穿一只眼睛的伤疤,“要不是你当时硬拉着我跑出实验室…”他的声音突然哽住,“我现在就成瞎子了。”
卡梅隆低下头,他的拳头在不知何时握紧了。
南的指腹摩挲着疤痕,声音又柔和了下来,“卡梅隆…总之,有什么事,一定要和我们说好吗?我们…就是你的‘资本’。”
卡梅隆依旧沉默。
“总之…我们都相信,不是你的问题。”南低下头注视卡梅隆的视线,“不要太有压力了。”
“南...”卡梅隆摩挲着被子上缝的歪扭五角星,“如果罗曼再……”
“我见一次揍一次,他会跪着舔你的靴子。”南一脸正经的说道,“我保证。”
卡梅隆看着南这个样子,不觉有些好笑,“可是他可是市局的……”
“市局的又怎样。”南随意的挥了挥手,“苏大神一句话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