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立马顿在了原地——苏的表情并不像开玩笑。
身为血族的鹿几也自然肯定是闻到了那股浓重的血腥味儿的,她往南身后缩了缩,同样也看到了斯图加特那警告的眼神。
两人就这么缓缓退出了警卫厅。
苏蹲在卡梅隆身边,轻轻按住他颤抖的肩膀。
“没事了,”苏低声说,“都过去了。”
斯图加特来到尸体旁蹲下,看着血泊中齿轮的倒影。
看着依旧双眼无神呼吸急促的卡梅隆,苏无奈叹了口气,转头看向斯图加特:“警察什么时候来?”
斯图加特转头看向卡梅隆的样子皱了皱眉:“二十分钟。”
卡梅隆突然突然暴起:“不能叫警察!不能叫……”
苏一把按住卡梅隆,发现他的视线似乎还是盯着那具尸体,嘴里还不停的含糊其辞的念叨着……“齿轮”。
“别去看…”苏放轻声音,试图安慰眼前的人。
“不能报警……”卡梅隆继续念叨着。
斯图加特叹了口气,摸了摸自己的兜,里面还有一个手电筒,几卷绷带和一些薄荷糖。
“水。”斯图加特朝苏说道。
苏点点头,走向了前台的方向。
斯图加特呼了口气,站起身来到卡梅隆身前:“卡梅隆?”
斯图加特的声音从耳鸣的间隙漏进来。她的白大褂下摆扫过地面的血渍,手电筒打开的轻响让卡梅隆猛地抬头,瞳孔在强光下收缩成针尖。
“看着我的手电筒。”斯图加特半跪在他面前,金属手电筒的冷光映出她领口那枚荣誉铁十字勋章的暗纹。
光束在卡梅隆涣散的瞳孔里跳跃,他的呼吸突然变得更急促了些。
斯图加特看见他左眼下方的肌肉在抽搐——
她记得,当年在东线战场,士兵们目睹战友被坦克碾成肉酱时也出现了如卡梅隆现在的神经反射。
“跟着光移动。”斯图加特的声音罕见的柔了下来,手电筒在卡梅隆眼前划出缓慢的8字,“数我的呼吸,吸气四下,屏息两下,呼气六下——”
“他们的血……”卡梅隆突然开口,声音沙哑得像生锈的齿轮,“那个小女孩,她的血滴在我手背上时还是热的,像融化的铅水——”
斯图加特的指尖骤然收紧,手电筒的光斑在墙上晃出不稳的圆——
一战结束那年,自己在慕尼黑街头遇见的老兵,他总在雨夜蜷缩在啤酒馆角落,说看见战友的肠子挂在战壕铁丝网上,随风摇晃时会发出风铃的响声。
“同样的症状…”斯图加特心中想着,“类似遭受过创伤后的后遗症,应该可以用同样的办法……”
“数光斑的边缘。”斯图加特强行将卡梅隆的话题拽回现实,“就像你调试枪械倍镜时校准十字线,每一道反光都是刻度线,而我是你的瞄准点。”
卡梅隆的瞳孔终于开始跟随光束移动,喉结随着呼吸上下滚动。
“很好。”斯图加特关掉手电筒,黑暗中她的声音依然清晰,“现在告诉我,你脚边的地板是什么材质?”
“钢……钢板。”卡梅隆的手指摸索着地面,“有冷却液的味道,还有……血。”
“是火箭实验室的防爆钢板,”斯图加特接过苏递来的水,将其倒到了纱布上,轻轻按在卡梅隆额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