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丽·卡梅隆?”卡梅隆敲响生锈的铁门,声音里带着更深层的温柔,“我是社区医疗站的,来送免费的镇定剂。”
门内传来玻璃瓶摔碎的声响,接着是赤脚踩在碎玻璃上的细碎响动。
卡梅隆的嘴角扬起讨好的笑,突然和档案里那个在停尸房冷静测量尸温的他判若两人。
接着是链条摩擦的刺啦声。
铁门开了条缝,露出半张蜡黄的脸,右眉尾的黑痣像只展翅的飞蛾。
“滚。”女人的声音像生锈的齿轮,“没钱买你们的假药。”
卡梅隆突然用英语开口,声音轻得像哄孩子:“mom, it's me.(妈,是我。)”
铁门猛地打开,女人踉跄着后退,手里的伏特加瓶在地面滚出弧线。
她的睡袍破了洞,露出瘦骨嶙峋的肩膀,上面布满新旧交错的烫疤。
“安德烈?”玛丽的眼神在卡梅隆的西装上打转,突然尖声笑起来,“瞧瞧,我的杂种儿子当上大官了——是不是来抓我去坐牢?”
身后的苏皱了皱眉,刚想抬手说些什么,卡梅隆却一把按住了他。
苏注意到她脚边的纸箱里,散落着十几包白粉还有很多空酒瓶。
卡梅隆叹了口气,从兜里拿出了一个牛皮纸袋,玛丽看到时瞬间眼睛就亮了。
铁门在玛丽身后吱呀合拢,铁锈簌簌落在卡梅隆擦得锃亮的皮鞋上。
苏跟着走进房间,消毒水混着霉菌的气味扑面而来,墙上歪挂着的圣像画被抠掉了眼睛,露出底下斑驳的墙纸。
玛丽一把夺过卡梅隆手中的纸袋,开打拿出里面的钱数了起来。
卡梅隆看着眼前的女人,又转头看向地上散落的各种针头纸袋。
他低头看着眼前这个比自己矮了一个多头的女人,抬了抬手:“妈,我带你去城里……”
“滚。”玛丽赤脚踩过碎玻璃,伏特加瓶在水泥地上滚出歪斜的轨迹。
她的睡袍领口大开,露出锁骨处暗红的针孔——和警卫厅死者手腕上的注射痕迹一模一样。
卡梅隆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藏在衣内的配枪皮套,那里还留着方才敲门时木屑扎进掌心的刺痛。
“瞧瞧这是谁啊,”玛丽突然转身,酒瓶在指尖转出危险的弧度,“带着白大褂怪物来看你妈笑话?安德烈,你当年在医院保温箱里就该被扔掉的杂种——”
卡梅隆的喉结动了动,将黑麦面包放在霉斑斑斑的餐桌上。
“我只是来问点事,”卡梅隆的眸子垂了垂,“你前些月是不是在一个教堂门口游荡过?”
“教堂?”玛丽坐到沙发上,“你说的是那个火灾的教堂啊…是的,我正忙着在那边找毒品呢…”
卡梅隆抿了抿唇,这副样子也更加让玛丽厌恶。
女人的笑声戛然而止,她抓起伏特加瓶砸向卡梅隆,玻璃瓶在他脚边炸开:“别用你那没用爹的眼神看我——”
房间陷入寂静,卡梅隆盯着地面的碎玻璃。
“妈…”卡梅隆重新抬起头,他来到玛丽面前单膝跪地,“教堂那边发生了一起案件,死了很多人,你在周边游荡……”
“啪!”
非常响亮的一个巴掌声。
“所以呢?”玛丽揉着扇疼了的手,“你要把我抓进监狱?”
卡梅隆的脸被打的别过了一边,但很快他又整理好情绪转过头笑着看向玛丽:“不是的,妈。实际上如果你没有合理的证词,就真的会被抓进去。”
“哦?”玛丽挑眉,“那你就是来帮我洗白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