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城的冬天格外寒冷。养心殿内,年轻的溥仪皇帝裹着厚重的貂裘,依然冻得瑟瑟发抖。殿外,袁世凯的新军士兵持枪而立,他们是这个摇摇欲坠的帝国最后的支柱。
\"皇上,江逾明的叛军已经攻占了天津。\"一位大臣跪在地上,声音颤抖。
溥仪茫然地望着殿顶的藻井,那里雕刻着九龙戏珠的图案,曾经象征着皇权的至高无上。如今,这些龙的眼睛仿佛都在流泪。
\"绿营呢?八旗呢?淮军呢?\"小皇帝喃喃问道。
大臣低下头:\"绿营早已腐朽,八旗子弟只会提笼架鸟,淮军...淮军大部已倒戈...\"
紫禁城外,枪炮声越来越近。谁也想不到,十年前还只是一个武术家兼实业家的江逾明,如今已经率领革命军兵临城下。
五十年后,太平洋的波涛轻轻拍打着夏威夷的海岸。这里早已成为华夏帝国的一个行省,椰林树影间,飘扬着赤底金龙的帝国旗帜。
檀香山皇家疗养院内,一百零三岁的江逾明坐在阳台上,望着浩瀚的太平洋。这片海洋如今已是帝国的内湖,从巴拿马运河到好望角,从北极到南极,帝国的疆域超越了历史上任何一个朝代。
\"陛下,林先生到了。\"侍从轻声禀报。
江逾明微微点头,脸上浮现出难得的笑容。尽管贵为开国皇帝,他依然保持着武术家的简朴作风,一袭白色练功服,头发全白却依然浓密,眼神锐利如刀。
林淮大步走入,这位比江逾明还年长十岁的老者步履矫健,丝毫看不出已是百岁高龄。他穿着一身灰色布衣,太阳穴微微隆起,眼中神光内敛,已达\"打破虚空,见神不坏\"之境。
\"老林,陪我下一局。\"江逾明指了指桌上的棋盘。
林淮笑着坐下:\"陛下今日好雅兴。\"
\"说了多少次,私下还是叫我逾明。\"江逾明佯装不悦,却掩不住眼中的笑意。
两人落子如飞,棋盘上很快布满了黑白交错的棋子。林淮的棋风如他的拳法,看似平和实则暗藏杀机;江逾明则大开大合,如他当年率领革命军横扫千军的气势。
\"你输了。\"林淮轻轻落下一子,完成了对江逾明大龙的围剿。
江逾明摇头苦笑:\"棋艺上我从未赢过你。\"
\"那比武呢?\"林淮眼中闪过一丝促狭。
两人来到院中的练武场,相对而立。海风拂过,卷起几片落叶。
林淮先动,他的动作看似缓慢,却在一瞬间跨越了三丈距离,一掌轻飘飘地拍向江逾明胸口。这一掌看似无力,实则蕴含了\"打破虚空\"境界的玄妙,掌风所过之处,空气都为之扭曲。
江逾明身形微侧,右手成爪,如鹰击长空,带着罡劲巅峰的凌厉气势迎向林淮的手掌。两人交手不过三招,江逾明便连退七步,胸口一阵气血翻涌。
\"还是差那么一点。\"林淮收势,叹息道。
江逾明擦了擦额头的汗珠:\"神劲玄妙,我始终无法参透。\"
夜深人静,江逾明独自站在阳台上,仰望星空。太平洋上的夜空格外清澈,银河如练,繁星似锦。
\"陛下还未休息?\"林淮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江逾明没有回头:\"老林,你说我为何始终无法突破那最后一层?\"
林淮走到他身旁,同样仰望星空:\"神劲之道,玄之又玄。我二十八岁便'打破虚空',却也无法说清其中奥妙。就像教人做梦,梦只能自己做。\"
\"我这一生,推翻满清,建立帝国,华夏疆域横跨东西半球,子民亿万。\"江逾明声音低沉,\"却始终无法突破武道最后一关。\"
林淮轻笑:\"逾明,你太执着于'突破'二字了。武道如人生,顺其自然方得真谛。\"
海风拂过,带着咸湿的气息。两位百岁老人并肩而立,沉默如礁石。
春去秋来,又是一年。帝国科学院最新研制的医疗设备遍布林淮的病房,却依然无法阻止生命的流逝。
\"脑溢血,已经压迫了主要神经。\"首席御医低声向江逾明汇报,\"林先生恐怕...\"
江逾明挥手示意御医退下,独自走到林淮床前。这位曾经\"打破虚空,见神不坏\"的武道大宗师,如今面色苍白地躺在病床上,只有微弱的呼吸证明生命还在延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