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霄宝主府邸」
慕曦媃踏入雕梁画栋的厅堂,衣袂扫过积灰的檀木案几。
空荡荡的殿宇里,残烛歪斜在烛台,半卷的羊皮图轴垂落地面,唯有穿堂风卷着零星的碎纸,簌簌擦过冰凉的青砖。
“没人……”
慕曦媃转身疾步而出,踏着碎石小径,转过九曲回廊,一池碧水豁然入目。
湖心白玉亭浮在粼粼波光之上,灵霄宝主的玄衣与苏珏砚的月白衣衫倒映水中,棋盘在暮色里泛着微光,落子声惊起几尾红鲤。
*
\"如果还是想问我自己的身世,就算了。\"灵霄宝主声音清冷,指尖捏着的墨玉棋子悬在棋盘上方。
眼睛依旧专注于棋盘,只是感应到有人来了,才随便说说。
慕曦媃缓步上前,目光扫过棋盘上胶着的局势。
她伸手勾住苏珏砚月白的衣肩,轻轻拉了一下。
苏珏砚抬头看了一眼,便起身让出主位。
接过棋盘的瞬间,慕曦媃垂眸思索片刻,白棋轻盈落下。
“我这次是想知道三百年前的事。”
“那更不可能告诉你。”
灵霄很自然的放下黑子,对于对手的变化,他只是看了一眼。
回答的也很平静,一针见血。
慕曦媃忽然伸手又拉了拉苏珏砚的衣角,苏珏砚眸光微黯,思考了一下,看着慕曦媃迟迟不落子,便懂了。
他慢慢拿出一白子,放到棋盘上。
【还以为你会下……】
白子落下,灵霄宝主捏着棋子的手骤然收紧。
【还能这么下棋的?】
*
慕曦媃深吸一口气,抬起手,腕间空气泛起细密的涟漪。
“我是凌疏妡的血奴。”话音落地时,湖心亭的气氛骤然凝固。
一道墨色锁链状印记自皮肤下缓缓浮现,其间缠绕的暗红血纹。
血契纹路浮现时,灵霄宝主捏着棋子的手指陡然顿住,最终“嗒”地轻磕在石案上,苏珏砚盯着手腕上的血纹直发愣,几步上前。
“能让我看看吗?”
慕曦媃便把手伸了过去。
苏珏砚骨节分明的手指稳稳扣住慕曦媃的手腕,将印记转向天光反复端详。
目光紧锁血契中流转的暗红纹路,喉结几不可察地滚动两下,确认纹路与书本记载分毫不差后,才缓缓松开手。
灵霄手指有节奏地叩击着石案,黑曜石般的瞳孔倒映着那道禁忌印记。
“这和你先前追问三百年前的旧案,原是两桩事。”灵霄声音漫不经心却暗藏锋芒,“想证明血族也有善者?想让世人知道?”
慕曦媃盯着水面上摇曳的浮萍,微风掀起她鬓边碎发。
自己的想法就是将娜绮梦自愿被关进黑牢只是为了克制自己不造杀戮告诉人们,证明有些血族跟我们一样,拥有情感,但理由不够……
“其实……也没必要真告诉我三百年前的那事,我只是希望……”
“只是希望娜绮梦的行为能打动人,只是希望凌疏妡能被人们接纳。”
灵霄抢先说出了慕曦媃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