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时书房门缝漏出鹅黄灯光,褚瑾揉着太阳穴推开虚掩的门。案头摆着分类贴好标签的案卷复印件,刑事判决书里夹着便签纸,字迹工整标注着上诉期限。保温杯里杭白菊沉沉浮浮,杯壁上凝着的水珠缓缓滑落,在檀木桌面洇出深色圆点。
鎏金古董钟敲响第十声时,许辞的指节轻轻叩在雕花门板上。他刻意将尾音放得绵软,像是在撒娇似的:\"该睡觉了。\"
褚瑾闻言指尖微微发颤,真丝衣料滑过锁骨时泛起珍珠般的光泽,倒映在许辞眼中的耳尖却泛起可疑的绯色。
即便共同生活了七年零三个月,当许辞穿着那件墨绿色睡袍倚在门边时,他仍会想起最初那晚,对方也是这般用虎牙轻轻磨着下唇,眼底却烧着要将人拆吞入腹的暗火。
“好,就来。”
褚瑾还想再拖一会,哪怕已经是老夫老夫,看到许辞今天这副早早准备好的模样,明知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但还是有点发怵。
许辞的体力太好了,他每次都跟不上。
第二天要去上课的话,要是被眼尖的学生发现了脖子上的痕迹,那更是一种死亡。
他将银质发簪取下,乌发如瀑散落腰际。铜鎏金香薰炉腾起青烟,熏香混着褚瑾身上的冷梅香气在室内流淌。
身后人影渐近,骨节分明的手掌突然撑在书桌边沿,将他困在方寸之间。
许辞的唇擦过他耳际:\"哥,我想玩。\"带着薄茧的指尖勾着条墨蓝绸带,温热的吐息拂过后颈敏感处,褚瑾喉结急促滚动,而许辞正用虎牙慢条斯理地磨开睡袍系带。
檀木地板突然发出细微响动,褚瑾这才发现对方竟赤足而来。许辞的脚踝强势地挤进他双膝之间。冰凉的翡翠扳指顺着脊柱滑落,激起一片战栗。
……
雨又下起来时,许辞正踮脚换玄关的吸潮炭包。
身后传来带着鼻音的呢喃:\"明天陪我去复诊?\"
他转身看见褚瑾裹着驼色薄毯靠在门框,左手还挂着没摘的当事人资料袋。
屋檐水珠串成晶亮的帘,于是将那句\"怎么不穿袜子\"的责备和\"知道了\"的应答都泡得发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