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是他作为褚瑾还是原主,这个是他第一次被当成受害人对待,更别说是被当做受害人在警察局了。
7788的声音在他脑海中响起,带着一丝得意:“怎么样,宿主?要不是我及时报警,事情可不会这么顺利解决。虽然我只是个小系统,但关键时刻还是有点用的吧?”
褚瑾轻轻“嗯”了一声,嘴角微微上扬,算是回应。
他的目光扫过不远处被警察押着的几个混混,他们低着头,脸上带着几分不甘和畏惧。
而那个校服男同学则站在另一边,脸色苍白,眼神闪烁,显然有些心虚。
警察走过来,手里拿着记录本,语气严肃:“褚先生,情况我们已经初步了解了,责任主要在那些混混和那个穿校服的男生身上。你作为受害人家长,有什么要补充的吗?”
褚瑾抬起头,语气坚定而冷静:“这是一起非常严重的校园霸凌事件,我希望警方能够深入调查,尤其是背后是否有人指使。”
他说到这里,语气微微一顿,眼神若有若无地扫过校服男子,暗示意味明显。
警察点了点头,记录下他的话:“我们会进一步调查的,你放心。”
“不过那几个人现在坚持是因为看不惯许辞同学,所以才对他下手的。局里会对这个问题严加重视的。”
许辞忽然轻颤着睫毛抬起脸,昏黄顶灯在他眼睑下方投下一小片阴影,更衬得眼尾泛红。
他挨得离褚瑾更近了,大口吮吸着身侧男人身上的香味,像穷途末路的上瘾者,怎么也不够。
穿着破烂校服的少年咬着下唇将手腕递到褚瑾眼前,白皙皮肤上交错着几道泛红的擦痕,最深处还凝着细小的血珠。
\"褚哥,好疼……\"
少年鼻音浓重地呢喃,指尖无意识揪住褚瑾的衣角,泛着水光的眼睛像浸了月色的湖面,他的眼神里带着一丝期待,似乎想要得到褚瑾的安慰。
褚瑾垂眸望着那截伶仃的手腕,无名的情绪在阴影里无声滚动。
他忽然想起原世界线里,许辞伏案刷题的深夜,台灯将少年单薄的影子钉在墙上,钢笔尖洇透三十七张验算纸——那些被刻意抹去的淤青与此刻的擦伤重叠,在视网膜上灼出细密的刺痛。
褚瑾看着他,心中微微一叹。
许辞这副可怜兮兮的模样,确实让人心生怜惜。
\"别碰水,放心,会好的。\"
他最后只是用指节轻蹭过少年冰凉的腕骨,医用酒精棉的凉意顺着伤口爬上指尖,在褚瑾心里引燃了怒火。
少年立刻仰起脸笑,颊侧梨涡盛着破碎的星光。
可褚瑾分明看见他垂落的另一只手正死死掐住大腿,修剪整齐的指甲在牛仔裤上留下月牙状的褶皱——这拙劣的伪装就像暴雨天躲在纸箱下的幼猫,自以为藏好了湿漉漉的尾巴。
原来这也只是个怕疼的小孩。
原来所谓龙傲天现在也只是个挨了打会反抗,受了伤会泪眼汪汪讨安慰的高中生啊。
想到在原先的世界线里面,许辞为了对抗校园霸凌,艰难度过了高考前的最后半个学期,他心中闪过一丝情绪。
警局老旧的排气扇在头顶嗡嗡作响,褚瑾望着玻璃窗外渐沉的暮色,突然被某种尖锐的情绪刺穿胸腔。
那些原该成为勋章的风霜,此刻却化作扎进掌心的荆棘。
他想起系统给他描述的世界线里轻描淡写的\"不过是被撕了几本笔记\"。
想起那些校园里的冷嘲热讽,恶语相向,冷眼和孤立,歧视和无由头的辱骂,他心里不禁对这个少年升起了几分怜惜。
原来年少时经历的恶意,都只是淬炼神性的柴薪。
可是他养的小孩,明明是龙傲天,为什么还要经受这样的诸多凄风苦雨呢?
\"警官。\"
褚瑾转身时带起一阵挟着寒梅香气的风,审讯室冷白的灯光落在他眉骨上,将那双总是清冷的眉眼切割成更加凛冽的刃。
他转头看向警察,语气坚定:“警官,我希望能和那几个施暴者单独谈谈,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