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木匠是个鳏夫,也是陈寡妇的老相好之一,,去年腊月还扛过半扇腌猪肉。
为了快点抓住这狐妖,村长当夜就把这对鳏夫寡妇给藏进了地窖,褚瑾又在外头布上了多层结界,确保旁人发现不了他们二人。
又从各家找来了喜服骡车。
一场荒唐的婚礼就此准备就绪,可是假婚礼的事情除了他们几人谁也不知晓。
其他村民只以为村长是被这狐妖吓糊涂了。
褚瑾本想把这婚事草草准备,谁料江枫较起了真,一定要仔仔细细新修理一套衣服。
最后那身喜服是江枫拿着各家凑的红布,在那套毛大娘给女儿和未来女婿准备的喜服上改制的。
连时辰也仔仔细细敲定过了。
美其名曰一定要重视,不然怎么诱骗狐妖出来。
褚瑾无所谓,只能依着他去,哪怕1最后瞥见袖口歪斜的鸳鸯纹,到底也没说什么,任由江枫往他腰间缠上各家凑的碎布拼成的鸳鸯锦。
雪下的小了。
寅时末,雪势渐收,当第一缕阳光刺破云层,照在这方被风雪笼罩的村庄,陈寡妇家的小院子里开始了敲敲打打。
红色的灯笼在风雪下摇晃。
门外的“喜”字端端正正。
屋里的喜娘也端端正正坐在自己的屋子里。
褚瑾幻化的陈木匠拄着枣木拐立在院中,站在外头和各家来吃席的人寒暄。
来吃席的村民裹着补丁摞补丁的冬衣,挎篮里装着冻硬的黍米饼,算作贺礼。
按照当地的乡野习俗,婚礼多在清晨开始。
新郎官先在新娘家里头吃了早饭,再坐马车或骡车把人护送回自己家,接着下午再摆一顿席面,之后便可入洞房了。
这小村落是东古城郊最贫穷的那种小村落,拉车的骡子都得借来,更别提马车了,简直是从未见过的东西。
“百年好合啊。”
“早生贵子早生贵子。”
早间的热热闹闹很快过去,早间的饭食并不丰盛,但也算体面,是褚瑾一行人出了人间的银两去城里面快马加鞭换来的。
\"新郎官该接亲了!\"
雪地上突然炸开串炮仗声,扮作寻常村民的弟子们混在人群中,热热闹闹的立在门口,把化作陈寡妇的新娘子给接出来。
雪已经停了。
借来的瘸腿骡子吃饱喝足,养足了精神,立在院子门口等待着它今日要接的新人。
褚瑾立在门口,寒风吹过,飘起他用红色布料扎起的长发,艳得刺人。
他静静地立在院门口,看着他的新娘踩着绣着金线鸳鸯纹的红色喜鞋,踩进雪地里头。
耀眼的红和喧闹在这座死气沉沉的雪色村落里格外明显。
新郎官负手而立,站在喧闹中等待他的新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