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功宴结束后,刘处直去营帐外放水,看到妇女营不少孩童围在大锅旁边想吃上一口。很多十二三岁的小孩居然在地上找吃的,还有人捡别人丢下的骨头,这让刘处直感到不可思议——难道是有人贪墨了妇女营粮食吗?
于是他招手让一对兄弟过来。这两兄弟看着有十二三岁了。刘处直询问道:\"你们叫什么名字?父亲是谁?是营里的粮食吃不饱吗,怎么在地上捡那些吃剩的骨头渣子?\"
那两个孩子恭恭敬敬回应道:\"掌盘子,我叫铁柱,他叫铁蛋是我弟弟。我们在妇女营,我父亲在平戎川被官军打死了,母亲带着掌盘子的抚恤改嫁了。来外面找食物确实是吃不饱——我们的配给定量每天都只有一斤粮食。我弟弟和我虽然饿不死但是也吃不饱。今天听说营里摆庆功宴,但是只有正兵营的大哥们能上席,我弟弟想吃肉了就扭着我出来找找。掌盘子,我们下次不会了。\"
听到这话,刘处直有点不好意思。这些死了父亲的遗孤在妇女营过得这么艰难——虽然他们不需要打仗,但也得推着马骡车走很远,每天按照妇女给的定量确实太少了。见他们两个实在有点饿,刘处直让他们跟着来营帐。刚才剩余的羊肉还有一点,刘处直将这块羊排递给了两兄弟。
铁蛋看着肉口水都要流下来了,但是铁柱拒绝了:\"我们没有上战场不能吃肉。\"刘处直将肉塞他们手上:\"你们父亲为营里打仗死了,我作为掌盘子没照顾好你们是我的不对。这肉你们先吃,我想想办法让你们以后能过好一点。你们两个吃完再回去吧。\"
来到妇女营,刘处直找到了管事徐大姐。她是克营第一次在芦关岭招兵就进来的老人了,丈夫也是死于某一次打大户,因她为人公正所以让做了妇女营管事。刘处直来就是找她了解一下营里有多少无父无母的孤儿。
她想了想说道:\"总是有五百多人的。掌盘子有什么吩咐吗?\"
刘处直说道:\"这些孩子很多吃不饱啊。十几岁的孩子一天可吃不少粮食啊。\"
\"掌盘子是要给他们加粮食吗?\"
\"不不不,暂时不加,我再想想这方法可不可行。徐大姐你先忙你的吧。\"
待徐大姐走后,刘处直进了妇女营的营地。说实话这么久了他还是第一次来,里面人很多也很嘈杂,但卫生还是打扫得不错。这里聚集着数千人:有拿着锄头挖厕所的残疾人,有提着菜刀的妇人,甚至还有白发苍苍的老者。但除了少部分人,其他的都面黄肌瘦,有些人呆呆地坐在营帐门口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走着走着又碰到了一个大孩子,见他拿着木枪在练习。刘处直上前问到他练了多久。这孩子一脸警惕地看着他。问他姓名,刘处直笑着说我姓刘是你们掌盘子,说说你自己吧。
\"我叫陈石头,今年十四了。我来营里三个月了,父亲上回打仗死了,母亲在来营里之前就没了。\"
\"我看你长枪耍得还不错,打算干什么?\"
\"我想加入正兵营。在妇女营里面太苦了,我根本吃不饱,还好几个姑姑照顾我,把她们粮食给我分了一点。\"
\"你现在拿得动铁枪头吗?\"
石头挺起胸膛:\"我能放羊,也能拿枪!\"
\"那好,我把营里所有孤儿集中起来,让你当他们大哥,给你们找个营官带着训练。粮食就按正兵营那样供给,只不过现在你们还小,等十六了再让你们上战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