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霖儿静静地陪在覃北辰身旁,她深知此时再多的言语也是多余,于是便选择默默地陪伴着他。时间悄然流逝,很快就到了中午用餐时分。当众人纷纷涌向餐厅时,诱人的食物香气瞬间弥漫开来。然而,这股浓郁的香味对于覃北辰来说,却丝毫提不起兴趣。他坐在餐桌前,手中握着筷子,机械般地将食物送入口中,缓慢而无力地咀嚼着,仿佛只是为了完成填饱肚子这个任务罢了。
用过午餐后,便是午休时间。覃北辰缓缓躺在自己的床上,双眼直直地盯着天花板,如同被施了定身咒一般,一动不动。整个房间异常安静,只能听到他轻微的呼吸声。他那张原本俊朗的脸庞此刻依旧如湖水般平静,看不出任何情绪波动,但内心深处或许早已掀起惊涛骇浪。
下午,备受瞩目的双打比赛正如期举行。灿烂的阳光穿过窗户,倾洒在宽阔的赛场上,形成一片片斑驳陆离的光斑。就在选手们紧张备战之际,聂教练突然出现在覃北辰面前。他的脸色凝重,表情复杂得令人难以琢磨。那微微颤抖的嘴唇像是欲言又止,似乎有千言万语想要倾诉,可话到嘴边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
覃北辰敏锐地捕捉到了聂教练异样的神情,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强烈的不祥预感。尽管如此,他还是强作镇定,默默掏出手机,拨通了那个熟悉的号码……
白梦遥的电话依旧无人接听,仿佛那部手机已经沉睡在了无尽的深渊之中。就在这时,一直面无表情的覃北辰终于有了反应,他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一个苦涩的笑容。这个笑容如同昙花一现般短暂而凄美,让人不禁心生怜悯。
覃北辰缓缓地抬起头,目光直直地看向站在面前、满脸复杂神情的聂教练。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歉意和无奈,轻声说道:“教练,看来您昨天对我的期望终究还是化为泡影了,真是抱歉啊!”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仿佛承载了千斤重担一般沉重。
听到这番话,聂教练的心猛地一揪,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握住,难以喘息。他张开嘴巴,试图说出一些宽慰的话语来安抚眼前这位失落的弟子,但喉咙却像被堵住了似的,发不出一点声音。他深知,在这种时候,无论怎样的言辞都无法真正抚平覃北辰内心的伤痛与挫败感。
随着裁判的一声哨响,比赛正式拉开帷幕。然而,覃北辰却依旧如早晨那般孤独地坐在备战席上,宛如一座与世隔绝的孤岛。周围观众们此起彼伏的呼喊声、加油声以及各种嘈杂声响彻整个场馆,此刻这些声音对于覃北辰来说无异于刺耳的噪音,不断冲击着他本已脆弱不堪的神经防线。
心烦意乱之下,覃北辰下意识地伸出左手大拇指,狠狠地掐在了自己右手的手背上。他用力之大,以至于在手背上留下了一道清晰可见的深深月牙印。这道印记仿佛是他内心痛苦与挣扎的外在体现,诉说着他此刻并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平静淡定。
叶霖儿站在不远处的看台上,目光焦急地落在那个低垂着头的身影——覃北辰身上。她那秀美的眉头紧紧地拧在了一起,仿佛能夹死一只蚊子;眼眸之中则盈满了深深的关切与心疼之色,犹如一池春水被风吹起层层涟漪。
“时间到!”裁判无情的声音骤然响起,宛如一道惊雷划破长空。一直低着头的覃北辰嘴角微微扯动,露出一抹苦涩至极的笑容。紧接着,他缓缓松开了紧握的左手,似乎放下了什么重要的东西。然后,他动作迟缓地站起身来,每一步都显得无比沉重,仿佛整个世界的重量都压在了他的肩头。
叶霖儿见此情形,心中一紧,毫不犹豫地迈开双腿,如离弦之箭一般朝着通道飞奔而去。然而,当覃北辰刚刚踏入通道时,便被众多蜂拥而至的记者团团围住。也许是由于之前覃北辰在全国赛事中的相关新闻热度未减,此刻的他瞬间成为了全场瞩目的焦点人物。
面对从四面八方潮水般涌来的各种问题,覃北辰只感到一阵难以言喻的烦躁涌上心头。那些尖锐刺耳的提问声,如同无数把锋利无比的刀剑,毫不留情地刺向他本已脆弱不堪的内心深处。就在他的怒火即将被彻底点燃的一刹那间,一只柔软温暖的小手突然伸过来捂住了他的手腕。原来是叶霖儿及时赶到,只见她用力拉住覃北辰,奋力拨开围堵的人群,艰难地挤出一条生路,带着他快步离去。
覃北辰整个人仿佛失去了灵魂一般,任由叶霖儿牵拉着自己前行,如同一个毫无意识的行尸走肉。最终,他们来到了一辆停在路边的小轿车旁。这辆车正是沈洁的座驾,早在早晨叶霖儿因故缺席之时,她就已经事先致电沈洁请求帮忙接应。
她真的不想再看到覃北辰去承受哪怕一丝一毫类似于几年前所经历过的那种伤害了。就在这个阳光慷慨地洒满每一条街道、将整个世界都映照得熠熠生辉的午后时分,沈洁双手稳稳地握着方向盘,全神贯注地操控着那辆轿车。这辆轿车宛如一只灵动的鸟儿,在平坦且宽阔的道路上欢快又轻盈地飞驰着,似乎怀揣着某种独特而美好的期待。
车内弥漫着一片宁静祥和的氛围。叶霖儿静静地端坐在副驾驶的座位上,一双美眸目不转睛地凝视着窗外那不断向后倒退而去的繁华街景。此刻,她的思绪仿若断了线的风筝一般,早已不由自主地飘向了遥远的天际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