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宫的石床浸着千年寒气,帝临天撕下半幅祭服为爷爷包扎断腿时,指尖触到老人小腿上的旧疤——那是二十年前帝氏神墓崩塌时留下的灼痕,形状竟与他怀中星盘的太极图一模一样。帝苍海的呼吸像漏风的风箱,浑浊的眼睛盯着星盘,瞳孔深处倒映着盘面流转的金芒:“临天……星盘不是凡物……是上古神族创世鼎的……”
话未说完,地宫顶部传来闷雷般的震动。东方家的死士正在用“裂石符”轰击入口,碎石簌簌落下,砸在石床上发出清脆的响。帝临天慌忙用身体护住爷爷,却见老人突然抓住他手腕,掌心塞来枚刻着逆鳞纹的玉符——正是龙氏圣女的信物,边缘还带着体温:“去葬神渊……紫悦的逆鳞剑鞘……能唤醒神纹第二层……”
喉间发出破风箱般的异响,帝苍海的头重重垂下,断指处的齿轮毒液早已侵入心脉,此刻唇角溢出的黑血竟凝成狼首形状。帝临天跪在石床边,听着老人渐渐消失的心跳,突然发现星盘在爷爷手中时泛着的灼烫感消失了,此刻正安静地躺在他掌心,盘面中央的太极图缓缓转动,竟映出地宫石壁内的星图——那是比密道更复杂的归墟纹路,每条星轨都指向深处的葬神渊。
“爷爷……”他的声音在空旷的地宫回荡,指尖抚过老人紧闭的双眼,忽然想起三天前爷爷还在教他辨认星盘上的“七杀星位”,说那是帝氏神纹与狼族战纹的对冲点。此刻星盘盘面自动切换,竟显示出地宫的三维地图,入口处的红色光点正是东方家的死士,而东北方的幽蓝光点,标注着“葬神渊·归魂台”。
泪水模糊了视线,帝临天猛地擦去眼角湿润。他将爷爷的遗体抱上石床,解下腰间的帝氏玉佩放在老人掌心,玉佩表面的神纹突然与石床刻着的归墟纹共鸣,竟在老人身周凝出半透明的光罩——那是帝氏秘传的“归魂阵”,能延缓尸身腐朽。
星盘的指针剧烈震颤,指向石床后方的石壁。帝临天按照盘面显示的纹路,将手掌按在石壁上的六芒星浮雕,青砖突然发出机括转动的轻响,露出暗门后的石阶。腐臭的气息扑面而来,混着潮湿的泥土味,石阶上覆盖的青苔在星盘光芒下泛着诡异的荧光,每片叶子都呈现出逆鳞的形状。
“葬神渊……”他想起父亲曾在深夜提起的帝氏祖训,“葬神渊底沉睡着初代神纹,唯有帝氏血脉能唤醒。”此刻星盘盘面显示,这条石阶通向地底千米的深渊,尽头处的荧光亮点密集如银河,其中最亮的几点标注着“血灵果·神纹之种”。
震动声越来越近,入口处的石壁出现蛛网状裂缝。帝临天握紧星盘,将爷爷留下的逆鳞玉符系在腰间,踏上石阶的瞬间,青苔突然发出尖啸,竟在他脚下凝成齿轮形状——那是机械教的警示标志。他猛地后退,袖中甩出从密道捡到的断刀残片,残片上的雷罚纹路与神纹共鸣,竟将青苔烧出焦黑的通道。
石阶尽头是座天然溶洞,洞顶垂下的钟乳石全是齿轮形状,滴滴答答的水声中混着金属碰撞的轻响。帝临天顺着星盘指引避开地面的齿轮陷阱,忽然听见瀑布的轰鸣——前方溶洞豁然开朗,地下暗河从高处跌落,形成十丈高的血红色瀑布,水流撞击岩石的声响中,竟夹杂着隐约的龙吟。
“葬神渊……”他望着瀑布后方的平台,那里矗立着九根刻满帝氏神纹的石柱,中央石台上摆着个青铜鼎炉,炉中残留的灰烬正是二十年前帝氏神墓崩塌时的祭品。星盘突然发出蜂鸣,盘面显示鼎炉下方埋着三枚血灵果,果实表面的纹路与他颈间的神纹完全一致。